第14章 无法避开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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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阳光终于突破云层，积雪像是突然被披上了金衣，群山也像是瞬间变成了一座座金山，在稀缭的云丝里显得璀璨夺目，宛如仙境。</p>

路小石站在山顶，深深地吸入一口寒冷而干净的空气，叹道：“真是一幅天然的油画啊！”</p>

老张没有吱声。</p>

他不知道油画这些词儿是什么意思，但任何词儿听多了也会麻木，至少不会再思考用油去画画是不是太浪费奢侈。</p>

但他知道路小石是真陶醉了，于是笑眯眯地看着小家伙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口有念念有词。</p>

“只有站在世界的最高峰，才会看到这个世界的渺小；只有面对如此梦幻的风景，才能写出最梦幻的诗章！”</p>

老张暗自点头，心想这几句话说得虽然没有多少道理，但听着还是挺漂亮，不由得对所谓的“诗章”产生了一丝丝的好奇。</p>

但小家伙的诗章迟迟没说出口。</p>

过了半晌，老张忍不住提醒道：“小石，梦幻的诗……”</p>

“别打岔！”</p>

路小石悻悻地瞪了一眼，道：“作诗需要灵感，而灵感呢，就像做梦一样，你一打岔就没了。”</p>

说完之后他又闭上了眼，紧紧皱着眉头，用一种仿佛真的进入了梦乡的表情，掩盖了内心的尴尬。</p>

眼前的景色美轮美奂，让他胸中真是翻腾澎湃，仿佛有很多很多的诗词塞在里面，但正要将景色用这些诗词表达出来，却又现自己吟不出一完整而且贴切的诗来。</p>

其实吟字并不准确，准确地字应该是抄，因为他想吟出来的诗，本来就不是他作的诗。</p>

但恼人的是，那些不是他的诗他也记不得多少，这么些年来又没时间没机会也没心情去温习，现在竟是想临时抄一都不能！</p>

老张心疼了，道：“别想了，看你小脸都胀得紫了。”</p>

“好一个小字！”</p>

路小石突然睁开眼来，摇头晃脑，得意洋洋，道：“老张啊，这灵感还真说来就来，就听到你这个小字，我就得了两句极好的诗！咳咳，你听好了——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p>

老张张嘴无语，半晌道：“没了？”</p>

路小石摸摸脑袋，心虚道：“你只说说这两句诗如何？仔细想想这气势、这境界！”</p>

老张大为失望，瘪瘪嘴，摇头道：“不押韵。”</p>

路小石脸上顿时挂出一幅知音难求的索然，以及与夏虫语冰的不屑，心里却想着得赶紧转移话题，让老头儿小瞧了那简直没脸了。</p>

于是，他看到了雪地里那串长长的脚印。</p>

“是个女人。”</p>

他冲老张说道。</p>

老张向雪地上瞟了一眼，欣慰地点了点头。</p>

路小石很不以为然，道：“从脚印大小来看，只能是女人和小孩子，而从深度来看，显然不是小孩子，那当然只能是女人，这很难吗？需要你那么得意而肤浅地笑？”</p>

老张笑眯眯地点着头，忽然又停顿下来，眼睛变得像级细的一条线。</p>

路小石笑道：“没词儿了？”</p>

老张似笑非笑道：“有机会了。”</p>

路小石怔了一下，侧头细细听了听，然后忽地向山顶南侧一条沟壑跃去。</p>

而老张在路小石动身那一刻也动了，甚至还用手拂去了他俩的脚印，就这样都比路小石早一步藏到那块巨大的岩石后面。</p>

路小石探出头瞅了瞅，又缩回来，低笑道：“老张啊，论逃命这本事，我还得再跟你学一学。”</p>

老张笑眯眯的，也压着嗓子回敬一句：“你若炼功像逃命这么用心，哪里还需要跟我学？”</p>

在二人悄声说笑之际，山顶上也传来了说笑声，不多时便有四个男人大步而来。他们看着走得并不快，但不多时就来到了路小石先前吟诗——抄诗的地方。</p>

老张靠着岩石，双手抄在袖里，笑眯眯的脸上渐渐有些僵硬。路小石则脸色大变，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奇怪的软刀。</p>

上面四个男人说的不是王朝话，但这难不住走南闯北的老张和路小石，他们都听到这四个人杀了两个王朝男人，又侮辱了一个王朝少女，而此时竟然还把这些恶行作为谈资、笑料。</p>

“死有余辜！去吧！”</p>

老张眯着眼睛，低声说道。</p>

路小石早气得鼻子都歪了，但蠢蠢欲动到底还是没有动，而且他还谨慎地问了一个关键问题：“他们是什么境界？”</p>

“三个化气，一个忘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