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两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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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你放心。”</p>

刘迁拍拍刘陵的手，为她拉好被子，起身走出屋外。</p>

房门关上的一刻，刘迁仰头迎着风雪，口中泛起无尽苦涩。刘陵睁开双眼，直直望向屋顶，黑沉沉的眸子，不染半分情绪。</p>

未央宫内，刘彻终于接到盼望已久的战报，获悉大军已挺进阴山，不日将至高阙、陇县，对白羊王和楼烦王形成包围。</p>

“善”</p>

战略目标即将达成，刘彻大感畅快，多日来的焦躁消去大半。面对诸侯王上表，也不再觉得枯燥乏味，以最快的度处理完，随即摆驾椒房殿，打算和陈娇一同用膳。</p>

行到殿前，听到殿内一阵哭泣，刘彻眉心为之一皱。待殿门推开，看到俯身在地的卫子夫，更是怫然不悦。</p>

“怎么回事”</p>

他下令去母留子，怎么会让人跑来椒房殿</p>

王太后和田蚡的动作他一清二楚，正是因为知道，才不打算留下卫子夫。</p>

“回陛下，是皇后殿下的意思。”</p>

“娇娇的意思”</p>

刘彻挑眉，倒是没有生气，而是感到好奇。</p>

陈娇也被哭得烦了，当日将卫子夫带来椒房殿，为的是让她平安生产，顺带隔开王太后，以免再生出什么幺蛾子。</p>

至于去母留子，她知道是刘彻的意思，也知道这代表什么，可也要看她是否乐意接受。固然遵循窦太后的教导，明白自己的立场，该退让时不会倔强，她天性中的骄傲仍不会抹去。</p>

不然的话，她就不是陈娇</p>

“行了，带下去，哭得我头疼。”</p>

陈娇捏了捏额心，见到刘彻，立即起身相迎。</p>

卫子夫同样看到天子，却没有任何机会表现，很快被宦者宫人带下去，关进偏殿。</p>

“娇娇不明白我意”</p>

自从长乐宫外那场大雪，刘彻和陈娇之间似乎多了些什么。虽不浓烈，但每次来到椒房殿，都会让他感到放松。</p>

“知道。”陈娇没有隐瞒，坐到刘彻身边，接过宫人奉上的茶汤，亲手摆到刘彻面前，“可我不愿。”</p>

“为何”</p>

“不情不愿，没什么意思。况且她的兄弟都在军中，尤其是弟弟，年少有为，难保不会又是一个赵校尉。”说到这里，陈娇轻笑一声，“再者说，有子无子皆为上天注定。我如今还不够尊贵有何需要担忧。”</p>

“娇娇未曾想过今后”</p>

“今后”似听到有趣的话，陈娇笑得愈明艳，透出张扬和骄傲，“今后的事，谁能料得准阿彻莫不是忘记，我比阿彻年长数岁。”</p>

刘彻动作顿住，深深地看着陈娇。</p>

陈娇昂起下巴，凝眸回视，未做丝毫闪躲。</p>

砰地一声，漆盏被放在几上，刘彻陡然将陈娇揽入怀中，起身走向床榻。</p>

宫人移走墙边戳灯，落下垂幔。</p>

宦者守在门前，遇风过回廊，始终纹丝不动，似木刻泥塑的雕像。</p>

长安大雪连下三日，天气实在太冷，城内家家关门闭户，城南少见车马，车北人流骤减，连商市都不复平日热闹。</p>

挺进阴山的汉军同样遇上麻烦。</p>

暴风雪不期而至，漫天雪花纷飞，呼啸的北风扬起雪幕，遮挡住前路。</p>

风雪中，金雕雄鹰难以振翅，大军无法准确辨认方向，艰难跋涉一段距离，不得不暂时停下，待风力减弱再启程，避免中途迷失方向。</p>

“挖雪窝，筑雪墙。看顾好战马，以防走失”</p>

赵嘉拽紧斗篷，顶着狂风暴雪，亲自巡视营地。</p>

沙陵步卒动作最快，不消片刻，雪墙就有了雏形。继续挖掘雪窝时，有士卒挖到类似地基和土垣的建筑。</p>

“将军，快来看”</p>

赵嘉和魏悦得人禀报，亲自过来查看，彼此对视一眼，得出同样的结论不出意外，这里就是秦将蒙恬扫北时，留下的一处屯兵点</p>

“由此判断，这里往西就是高阙。”赵嘉单膝撑地，确认地基和土垣方向，对魏悦道。</p>

魏悦点点头，握住赵嘉的手腕，将他拽起身。</p>

“待风小些，即刻拔营。”</p>

大军躲避风雪时，卫青四人率领的前锋营，终于找到白羊王和楼烦王的驻地。</p>

四名少年夹在斥候中间，趴在冰冷的雪中，眺望绵延数十里的帐篷，心砰砰直跳，战意和热血同时上涌，眼中尽是兴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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