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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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睡了一个懒觉，吃完早饭，吴有财特意换上了一身皮裘。这件皮裘有些旧了，是他在李大人身边做事的好弟弟给他寻来的，但在寻常百姓眼里，依然是金贵气派的好玩意，所以吴有财出门做客才会穿上招摇一番。</p>

打扮好了，吴有财神清气爽，大摇大摆出了，到了城门附近，他得意地朝苏锦摆摊的地方看去，却见漂亮骚气的小媳妇笑盈盈站在那儿，摊前围了几圈抢着买包子的，吴家的摊铺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丧气冷清样！</p>

期待落空，吴有财的好心情不翼而飞，狠狠瞪眼苏锦，他快步赶到摊铺前，揪着伙计耳朵低声质问：“怎么回事？”</p>

吴家伙计耳朵都快被他揪掉了，歪着脑袋求饶：“爷，您只叫我收拾阿贵，阿贵确实残了，谁料到冯实媳妇自己也能摆摊？”他都需要人搭把手呢！</p>

吴有财一听，回头望望，果然没看见阿贵，再看苏锦，刚捡完包子就收钱，收完钱还要忙着给后面的铁桶锅添柴，忙得团团转。虽然这不是吴有财最想要的，但能给苏锦添堵，就足以让吴有财痛快一点了。</p>

他笑眯眯地去了苏锦那边，故意奇怪地问：“咦，今儿个怎么就小娘子自己卖包子，阿贵呢？”</p>

苏锦等了他一早上了，现在吴有财终于来了，苏锦冷笑，放下刚给客人捡起来的俩包子，生意也不做了，撸着袖子绕出摊铺，对着吴有财就是一阵破口大骂：“阿贵为何没来啊？既然吴大爷问了，那我就跟你说一声，今早阿贵摸黑来摆摊，半路不知被哪个输不起的王八犊子派人打了一顿，存心要坏老娘的生意！可王八犊子没本事，他手下的小王八崽儿们也都是孬种，打人的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哈哈哈，我们家阿贵只受了点皮肉伤，休息一天明早又能来帮忙了！不瞒吴大爷，我现在就等着明早呢，那王八犊子看见阿贵生龙活虎的，还不把脸气绿？老娘倒要看看绿脸王八长啥样！对了，吴大爷明早您一定要来，咱们大伙儿一起看王八犊子！”</p>

人来人往的大街，女人骂得粗鄙又好听，跟唱戏似的。</p>

真正看戏的百姓都跟着笑，只有被苏锦指桑骂槐的吴有财，脸真的快绿了！可即便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知道苏锦骂得就是他，吴有财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僵硬无比地强颜欢笑，直到苏锦骂完继续卖包子去了，吴有财才灰头土脸地狼狈而逃。</p>

丢了这么大的脸，吴有财恨苏锦，更恨办不好差事的两个打手。这回不用伙计从中转达了，他亲自找来家养的两个打手，询问怎么回事。</p>

两个打手互相瞅瞅，都咬定阿贵受了重伤，不可能明早就复工。</p>

吴有财索性派人去打听，打听一圈，换来的是另一套说法，阿贵确实没事。</p>

吴有财阴沉着脸问打手：“莫非两位爷，是嫌我给的工钱少了？”</p>

二人扑通跪下去，忙道不是。</p>

吴有财攥了攥拳头，哼道：“阿贵只受了皮外伤，骚娘们儿得意地很啊，你们俩听着，明早阿贵真去摆摊，你们就给我往死里打，我看骚娘们还笑不笑得出来！”</p>

二人明白了，保证完成差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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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卖完包子，苏锦赶着驴车回了千户府。</p>

阿贵醒了，苏锦一来，他急着赔罪，为那一车包子。</p>

苏锦不以为意，询问一番伤势，她轻声道：“等着，明早我就替你报仇。”</p>

阿贵肿着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老板娘。</p>

苏锦没有解释，陪了会儿阿贵，她回屋哄儿子，早上儿子肯定吓到了。</p>

“娘，等我长大了，谁敢欺负咱们，我就杀了谁。”阿彻不用娘亲哄，反过来安慰娘亲。</p>

男娃皱着眉头，幽幽的桃花眼里波澜不惊，居然真流露出几分阴狠。</p>

苏锦吓了一跳，她可不想秀气漂亮的儿子养成动辄喊打喊杀的脾气。</p>

搂住儿子亲了口，苏锦认真地道：“阿彻，杀人犯法，被抓住要进牢房的，咱们不能因为坏人把自己也搭进去，再者说，报复仇人不一定非要杀了他，你好好看看娘是怎么做的。”</p>

阿彻似懂非懂。</p>

苏锦忙了一上午，累了，搂着儿子躺下睡觉，五岁的男娃热乎乎的，就像个小火炉。</p>

傍晚，冯实、萧震回来了，苏锦关上门，低声对二人说出她的报仇计划。</p>

冯实佩服的五体投地。</p>

萧震深深地看了苏锦一眼。</p>

苏锦忐忑地问他：“大人，您同意吗？”</p>

萧震颔。</p>

苏锦松了口气，补充道：“大人，我只是知会您一声，明早事，您不用出面。”</p>

萧震面露疑惑。</p>

苏锦低头，小声解释道：“您若出面帮我们，那位李大人，可能会多想。”</p>

萧震嗤笑：“我会怕他？”</p>

苏锦愕然，再看看站在萧震旁边傻笑的丈夫，忽然明白，为何这俩男人会意气相投了，都傻啊！</p>

作为唯一的聪明人，苏锦硬是将萧震摁住了，不许他搀和。</p>

翌日黎明，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苏锦身裹棉被，脑袋上扣好皮帽子，赶着驴车出了门。驴蹄哒哒，行到昨日阿贵被打的地方，黑暗中突然又窜出两道身影，直奔车上的苏锦而来，只是没等两个壮汉碰到苏锦，驴车上突然窜起一道身影，双手各持一把铁锤，伴随着雷霆般的怒喝跳下车，“咚咚”两声，一锤砸中一个，眨眼间就把两个蒙面人撂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