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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士子包围之下,是个五旬多的白老者,头上戴着破旧的草帽,嘴里叼着根野草,眼神中写满了鄙视,见到方孝孺犹豫不决,便讥讽道:“这位公子如此踟蹰,莫非是怕了我个糟老头子不成??”</p>
韩阳笑了笑,好直白的激将法。关键是这等激将法对于方孝孺这等死要面子的读书人颇为有效。</p>
果不其然,方孝孺不再犹豫,直接应战,坐在垫子上,伸手去拿棋子。</p>
“且慢。”老者伸出满是皱纹的老手按住了方孝孺的手。</p>
“老丈,您这是何意?你刚才激我,不就是要与我对弈么?”方孝孺温言道。</p>
“嘿嘿,娃娃,你先看看这棋幡,咱下棋可有讲究,一把五十两。输赢各凭本事,你要是输了,可是要给钱的。你想下棋可以,关键是你这一副穷酸相,你有钱么?”</p>
方孝孺在身上摸了摸,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值钱的物件。身上有块玉佩,但那是太子殿下赏赐的,若是送出去,将来追究下来,那可是一桩天大的麻烦。</p>
“怎么,娃娃,没钱也来赌棋?现在读书人都这般没品了吗?”老者将手插在破袍子里,身子倚在藤椅上,眼神轻蔑,一脸嫌弃的摆摆手,“去去去,没钱一边儿去。”</p>
方孝孺面露难色,起身拱手说道:“诸位,在下愿意给大家出气,可是临行匆忙身上并无多余财物,谁能借我五十两。”</p>
若是换做平时,这般与方孝孺示好的机会谁不想要,莫说是借,便是白送都无怨无悔。</p>
关键是大家都囊中羞涩,成了穷人君。</p>
众人翻了翻比脸还干净的口袋,无奈之下,只能承认说道:“方公子,若不是被逼到了绝路之上,我们也不会求你出气,实在是银子都被赢光了。”</p>
老者被一群读书人聒噪烦了,很是气愤的摆摆手,“滚一边儿去,一群又没本事,又没钱的穷鬼,别挡着老夫挣钱。好号称金陵来的才子,我呸,爪哇国来的吧。”</p>
韩阳在旁边看笑话,手里吃着肉丸儿的大包子,虽然买不着狗不理,但是能够吃到正宗的天津小吃,心里也挺美。</p>
这群读书人毕竟是年轻,也太过于好面子。</p>
这才放这老头寻着了机会,连连嘲讽之下,一个个激动的输的就差当裤子去了。</p>
方孝孺走到韩阳面前,面带几分羞赧,轻声说道:“韩大人,我想帮着这群读书人讨个公道,不知道能不能借些银钱与我。”</p>
这些日子与方孝孺的相处,韩阳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便开口说道:“但凡是在这码头上戳摊儿的,要么就是油滑的老骗子,要么就是有真本事的大能,你看眼前那老者这般年纪,又赢光了这些士子的钱,多半是浸润棋海数十年的老将,你对人家的棋路一点儿都不了解,最好别逞强。”</p>
听了韩阳的话,方孝孺也有些犹豫。</p>
输给了韩阳,不丢人。韩阳那是连天子都认可的大才子。</p>
但是随便在棋摊上输给个老头,自己可就真的丢尽了脸面。</p>
去韩阳那里接钱袋子的手,自然而然的往回收。</p>
“方公子,都是读书人一脉,你不能看着我等身无分文,落魄街头吧?”</p>
“是啊,方公子,这韩阳与我等有嫌隙,见到我等如此落魄,心中开心万分,自然不愿意让您出手相助。”</p>
方孝孺皱了皱眉头,从韩阳手里接过钱袋子,“你们别乱说了,韩大人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你们想要让我赢回盘缠,我帮你们赢便是,但是希望你们以后踏实的做点儿读书人应该做的事情。”</p>
“是。方公子教训的是。”</p>
众人嘴上应承着,但是心里却有百种想法。</p>
或者暗骂方孝孺沽名钓誉,或者骂方孝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更有甚至抱着让方孝孺也输上两场的本事。</p>
如此一来,众人便不觉得在这里输钱是什么糟心的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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