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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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不羁匆匆出了市局后, 又在外面转悠了一小时，恢复正常后这才回了家。</p>

此时已是早上八点, 太阳从高楼大厦后露出面容，阳光虽还是清冷的, 但照拂在身上, 仍有了一丝暖意。</p>

宋不羁不太习惯这么早的阳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早起过了。</p>

转了个弯, 阳光直直地射过来, 宋不羁偏头躲了躲，抬手挡在了额头。</p>

常非已经去上班了, 宋不羁打开家门时, 第一次觉得家里这么大这么冷清。</p>

客厅通向阳台的推拉门开着, 宋不羁走过去, 倚在门上，抬头看到阳台上挂着的衣服, 有高彬的，也有常非的, 都是四五天前洗了晒的。这几天都有太阳，衣服早就干了。</p>

原本在这堆衣服中间，有高彬的一件羊毛衫，而现在……宋不羁叹了口气。</p>

他往回走, 风从他背后吹来, 半长的头被吹得往前飘, 遮上了他的脸。他甩了甩头, 心道：“是时候去剪个头了。”</p>

——也算一场结束与开始吧。</p>

他打开高彬卧室的门，先站在门口从左往右地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中间那张床上。</p>

床单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这上面曾有个人被分尸。</p>

“他怎么做得到呢。”宋不羁想，“在自己的床上分尸……这还能睡得下去吗？”</p>

——此时，宋不羁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昨晚上还喝了一瓶与尸块放在一起的酸奶。</p>

宋不羁绕过床，来到衣柜前，动手推开。</p>

他看向衣柜的最下层。</p>

最下层是一个没有隔层的挺大的空间，可以用来放行李箱等大件。高彬那个黑色行李箱原先就放在这，但此时这里却放了两个纸箱子，纸箱子里塞了一些书。</p>

警察们勘查现场时应该以为这两个箱子原本就放在这里的，就没有仔细查看。不然应该能现纸箱子下压痕的可疑之处吧？</p>

宋不羁想了想，把箱子搬了出来，然后他打开手机摄像头，趴到地上仔细观察。</p>

原本黑色行李箱的压痕应该被高彬清理过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什么。但宋不羁愣是从看似光洁的木质地板上看出了某种痕迹。</p>

“这边的地面更为干净，靠近纸箱边缘那地面，就脏了点。行李箱原本是放在这里的。”宋不羁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说嘛，那纪队长不行，这点痕迹都现不了。”</p>

纸箱子被放了回去，宋不羁爬了起来，拍了拍裤子，再次低头看了看那两个放满了书的箱子后，叹了口气。</p>

关上柜门，宋不羁的目光在房内又转了一圈。书桌旁边的方形小桌子上，透明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朵朵鲜花，白的紫的，清新淡雅。花瓶里的水已有好几天没换，花儿们都弯下了脖子，花瓣开始枯萎，出现了死态。</p>

宋不羁默默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关上卧室门，回了自己的房间。</p>

“刷刷刷”，窗帘全部被拉上，房内顿时暗了下来。宋不羁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然后把自己摔到了床上。</p>

“睡觉，睡觉，睡半天吧，中午去找常非……”</p>

没开空调的二月，宋不羁裸着上身，只在腰腹间盖了一条薄被，很快睡过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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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箱和里面那些作案工具上都提取到了高彬的指纹。其中作为切割工具的菜刀上只有最近的新鲜指纹，菜刀是新的。”谢齐天回了局里，实时跟进检测情况，向纪律汇报。</p>

“现场勘查时没现少了把菜刀？”女警俞晓楠也恢复了正常的上班生活，一早就来办公室报道。</p>

她身高一米六，体重一零六，因骨架小，肌肉结实，就看上去格外娇小纤瘦。无数人被她的外表迷惑，以为是个软妹就上前调戏，最后反被天生神力的俞晓楠一巴掌拍得五脏六腑都差点吐出来。</p>

俞晓楠臂力惊人，一手三十斤大米一手五十斤白面不在话下，随手推倒一个一米八的壮汉更是小菜一碟，是市局里的第一大力萌妹。</p>

谢齐天惭愧地说道：“案现场厨房的刀具都在……”</p>

而这把作案工具，是新的。</p>

俞晓楠明白了他的意思，厨房用具当时都在该在的位置，没有现哪里有缺少，是以警方并没有意识到少了把菜刀。</p>

“我明白我明白。”俞晓楠拿着保温杯，绕过谢齐天，经过时在他背上轻轻一拍，“大圣这几天辛苦了辛苦了，晚上请你吃点好的犒劳下哈。”</p>

俞晓楠轻轻一拍并不重，谢齐天却还是作势往前一冲，踉跄了两步，回头抱拳道：“女侠，手下留情。”</p>

俞晓楠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噗嗤”一下笑了，说：“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纪队？”</p>

搜查证批下来了，夏霁带着金子龙等刑警去了高彬的宠物诊所。纪律则留在了办公室，继续和高彬打游击战。</p>

高彬还没交代的事不少，比如作案用的这把崭新的菜刀是哪里来的，比如下在热水里给简为源喝下的安眠药是哪里弄来的……还有“m1”。</p>

案件大体已经清晰，凶手也认罪，只是还有这些细节需要完善。</p>

宋不羁离开后，纪律再次进了审讯室，只是所获甚微。揉了揉眉心，他说：“你去调取一下昨晚八点到今天早上六点，双景路上的监控，以及高彬的宠物诊所附近的所有监控，尤其是……”</p>

尤其是早上那司机说的，那条小巷的出口的监控。</p>

“行，我这就去！”俞晓楠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办公室。</p>

那黑色行李箱，绝不是平白无故自己走出宠物诊所的。</p>

纪律凝了凝双眸，继续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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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宋不羁和常非约在了一鸣律所旁的一家饭店。</p>

虽然各自点了饭，但高彬的事让他们两个都食之无味。</p>

常非用筷子扒拉了几粒米饭，轻声说：“他认罪了？”</p>

“嗯。”宋不羁点了下头。</p>

几个小时睡下来，他精神好了不少。</p>

“他……”宋不羁刚开了口，就被饭店里吵杂的声音打断了。</p>

皱了皱眉，宋不羁放下筷子，问：“你还吃吗？”</p>

常非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吧，换个地方说话。”</p>

二人来到同一条街上的咖啡店。</p>

咖啡店清幽多了，中午时分人也不多。二人选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下说话。</p>

“先前高彬不是和我们说过他父母离异了吗？”宋不羁开了口，慢慢把高彬父母离婚的真正原因告诉了常非，又告诉了他六年前烧死他父亲的那场火灾。</p>

听完后，常非沉默了很久。</p>

他无意识地拿着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拌，一圈、一圈又一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