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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天苦笑了一下：“用电高峰期，小区变压器突然不行了，供电不足，跳闸了。”</p>

纪律抬步往厨房走去：“大冬天的，用电高峰期，啧，个个就这么怕冷啊？”</p>

“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靠一身正气抵抗寒冷呢？”谢齐天把手电筒往前照，跟上纪律，“普通人类还是很怕冷的。”</p>

纪律不置可否，来到了冰箱前，停下。</p>

厨房里还有另外一位年轻小刑警，他恭敬地喊了一声“纪队”，然后在纪律“你先说说”的眼神中紧张地讲述起了目前的情况：“冰箱里总共有二十……二十八块尸块，左边冷冻室的尸块能组成两条腿，右边冷藏室里的尸块能组成两条手臂，手、脚、头部和身体不在这里。报案人是这儿的一个租客，名叫常非，是一鸣律师事务所的实习律师，在那边——”</p>

“一鸣？”纪律挑了挑眉，往客厅那边看去。</p>

那边，有痕检员开着探灯在勘验现场痕迹，纪律很清楚地就看到了，客厅的沙上，坐了一个极为年轻的男子。他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双腿间，看不清表情。</p>

“常非今天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回到这儿时差不多八点。”谢齐天接过了话，继续说，“他进房间换了睡衣，准备煮个泡面，没想到一开冰箱，就看到里面有尸块。”</p>

另一边的煤气灶上，打开的锅内，泡面已被冷水泡得软，膨胀了数圈。</p>

“纪队你看这儿——”谢齐天把手电筒的光对准了冰箱冷藏室那边的某个尸块上，“这儿有个黑痣。”</p>

“黑痣。”纪律眯了眯眼，说，“不会报案人刚好认识死者吧？”</p>

“哇，纪队你太厉害了！”年轻小刑警立即崇拜道，“进队前就听说了纪队的丰功伟绩，真的神啊！”</p>

谢齐天轻咳一声，心道，小子，你这马屁拍得不是时候啊……</p>

果然，纪律抬眸扫了小刑警一眼，冷峻地开口：“勘探现场时说话这么咋咋呼呼的？学校老师就教了你这些？”</p>

“啊？”小刑警顿时愣住了，“不是……”</p>

纪律却不再理他，对谢齐天说：“让白卓赶紧过来。”</p>

白卓是他们局里的法医。</p>

“已经通知小白哥了。”谢齐天说。</p>

纪律点了点头，转身往客厅走去。</p>

客厅的沙上，常非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像。</p>

纪律走到他旁边，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他一眼，现他竟然穿着一件小黄人的睡衣，他忍不住抽了抽眼。</p>

接着，他往沙上一坐，开了口：“常非，报案人？”</p>

宋不羁随意地扒拉了两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说：“睡多了，睡不着了。”</p>

——有什么不一样。</p>

纪律敏锐地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宋不羁，和一两个小时前的宋不羁不一样。</p>

“看来宋先生是夜猫子。”纪律扯了扯唇，眼神却朝谢齐天示意了一下。</p>

谢齐天点了下头，举着手电筒，往路边的一个垃圾桶走去。</p>

这个垃圾桶挺大，高度差不多到一个人的胸部了。</p>

宋不羁的眼皮突然跳了跳，看着谢齐天的动作。</p>

谢齐天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掀开了垃圾桶的盖子。这刚一打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就涌了出来。</p>

这味道顺着风飘啊飘，飘到了宋不羁面前。</p>

宋不羁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p>

这喷嚏一出，纪律就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宋先生，今天虽然是立春了，但天可还冷着呢，你这小身板……还是多穿些吧。”</p>

宋不羁揉了揉鼻子，掀起眼皮瞅了纪律一眼，硬是从这平淡至极的话中听出来了某种嘲讽。</p>

——嘲笑他身材差？</p>

——诅咒他感冒？</p>

——呵！</p>

不过他现在可是宋不羁，完完整整的宋不羁，可不会小气地跟一个傻大个计较。</p>

——在他看来，这什么刑侦大队的队长，除了个高身材好之外，没一点可取之处。</p>

八成又是什么关系户。他想。不然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是队长了呢？</p>

什么能力也没有。他又想。不然为什么好好的命案不破，非来逮他呢？</p>

——宋不羁认为，这纪警官和谢警官出现在这儿，八成是一路跟着他来的。</p>

假意放他回去，实际是想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找到抛尸地吧！</p>

心里暗暗吐槽着，宋不羁嘴上却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多谢纪警官关心。”</p>

话音刚落，就听到谢齐天叫了起来：“纪队！这儿有尸块！”</p>

宋不羁：“……”</p>

有啥？</p>

宋不羁目瞪口呆地看着纪律大步走向垃圾桶，手电筒再次打开，照向谢齐天手中拎着的黑色塑料袋。</p>

黑色塑料袋被打开了一些，从宋不羁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到露出的半张侧脸——</p>

这、这不是那谁吗？</p>

宋不羁这下是真惊了，双脚自己动了起来，快往垃圾桶走去。</p>

他毫不客气地搭上纪律握着手电筒的左手，用了用力，把他的左手往下压了压，手电筒的光顿时更精准地照在那人头上。</p>

那人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脸上的皮肤惨白惨白。</p>

“常非……”宋不羁喃喃道。</p>

纪律本来对宋不羁握住他手的动作不悦，闻言立即看向宋不羁，沉沉盯着他，缓声问：“你说什么？”</p>

宋不羁慢慢地收回了手，听到声音扭了扭头，对上纪律的眼。</p>

纪律的黑眸好似被夜染得更黑了，浓得就像墨一般，谁也看不透底下有些什么。</p>

宋不羁忽地一笑：“你们怀疑我是凶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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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不羁第二次进了公安局。</p>

只不过这一次，他被带进了审讯室。</p>

谢齐天把他带进去之后，就又关门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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