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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李茂的房子外。</p>

房子是普通的农村房子，三层楼高，房前有个小院子。这还没进去，就听到院子里传出了一阵狗叫声。</p>

“大福，是我，别叫啊！”李总推开院门，呵斥了从旁跑出来的大黄狗一句。</p>

大黄狗认识李总，果然不叫了，只是目光依旧在宋不羁等几个外人身上徘徊。</p>

房子主人听到狗叫声，走了出来。</p>

“哎，嫂子！”李总挥了挥手，笑道，“我大哥在家吗？”</p>

李嫂子是个有点丰腴的中年女人，她看了纪律三人一眼，警惕道：“警察？老二，你这是做什么？”</p>

李总圆滑一笑：“没大事，三位警察同志就是想了解一下当年火灾那事。”</p>

李嫂子警惕心更重：“那事不都过去了吗？”</p>

“这位是市里来的领导。”李总指向纪律，“领导同志还有点疑问，想找大哥了解一下呢——嫂子，大哥在家的吧？”</p>

李嫂子狐疑的目光在纪律身上上上下下扫过。</p>

宋不羁不指望从这个冷淡的纪大队长嘴里能说出什么讨人喜欢的话，也不指望那个派出所民警能站出来说什么。于是他上前，展开亲切温柔的笑，说：“姐，我们就是找李大哥问几个问题，很快就好的，您就让我们进去一会儿呗。”</p>

宋不羁长得精致，尤其是他刻意讨好别人露出笑的时候，更是显得乖巧美好了。李嫂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尤其这男人还对自己笑得这么温柔……她当下就举手投降了：“那你们就问几个问题啊，十分钟，多了可不行。”</p>

话落，似是解释一般，她又说道：“我老公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p>

宋不羁爽快地应了一声，眼儿弯起，好似中了大奖一般高兴。</p>

李茂躺在自己的卧室了，李嫂子进去说了一声后，便让他们进去了。</p>

派出所民警刚想抬脚跟进去，却被纪律一拦，拦在了门外。</p>

“在外面等着。”纪律说完，便关了门。</p>

房间里一股药味传来，宋不羁揉了揉鼻子，看向床上的人。</p>

那人瘦骨嶙峋，脸颊两边深深地凹陷进去。不过中年，头却花白了大半。双眼也没什么神采，只在他们进来时看了一眼，便又重新看向了窗外。</p>

完全看不出床上这人和大腹便便的李总是兄弟。</p>

“李茂？”纪律走到他床前，问道。</p>

床上的人应了一声，依旧没看他们，却问：“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p>

一出声，宋不羁就惊了一惊，这声音，更是沧桑得可怕，甚至比老年人还像老年人。</p>

“高罗当年是你鞋厂的员工吧？”纪律问。</p>

像是突然回春了一般，李茂的眼底渐渐浮现出神采，他以一种与他身体状况不相符的度，转回了脑袋，紧紧地盯着纪律。</p>

“你、你说什么……”李茂问得有些急。</p>

“高罗，当年火灾唯一的死者。”纪律慢慢说道，“是你鞋厂的员工吧？”</p>

“你问他、问他做什么……”</p>

宋不羁看到，李茂的面上，皮肤表面，轻轻颤抖了起来。</p>

“因为当年的事，你被判了刑。一般来说，正常人出狱后，会重新开始吧？但你不仅没有，反而把鞋厂给了你弟弟。”纪律说，“我翻了当年的案卷和高罗的资料，高罗是邻村的人，在邻村有一份正经的工作，工资在当时来说也算不错。但和妻子离异后，高罗不仅辞了那份工作，还带着儿子来到了你们村，进了你的鞋厂打工。”</p>

“为什么他偏偏选择来你们村？二十几年前，你们村展得还不如他原先的村子好，工资待遇更是没有他之前的工作好——为什么？”</p>

纪律连问了两个为什么，问得李茂双唇直打颤。</p>

好半晌后，才听到李茂沙哑着声问：“你们到底来干什么……”</p>

“今晚一次性经历了这么多第一次，真是十分有纪念意义了。”宋不羁坐在公安局的询问室里，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脑袋低下，额头抵在桌沿，苦中作乐地想。</p>

“啪”的一声，桌子上被重重放下了一个本子，纪律和谢齐天走了进来。</p>

见宋不羁没反应，谢齐天又用手扣了扣桌面，沉声道：“抬起头来。”</p>

宋不羁交握在桌上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好似在同什么作斗争。</p>

纪律用脚勾开一张椅子，坐下，看到宋不羁双手的骨节处被握得泛了白。</p>

接着，宋不羁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眼珠子转了转，定在纪律身上，小声地打着商量：“纪警官，我能趴着回答问题吗？”</p>

纪律：“……”</p>

谢齐天拧了拧眉，眼底浮现惊诧。</p>

纪律波澜不惊地盯着宋不羁，好像他说什么他做什么都不奇怪似的。</p>

谢齐天心道，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够稳。</p>

半晌后，纪律点了下头：“你趴着吧。”</p>

宋不羁立即松了口气，感激涕零地说：“谢谢纪警官。”</p>

谢齐天坐到了纪律旁边，开始询问。</p>

问了几个例行的简单问题后，谢齐天问：“你是什么时候把房间租给常非的？”</p>

“常非？”微弱的声音从宋不羁口中传出，“常非刚毕业那会儿就住在了我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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