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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叫什么来着？</p>

纪律回想着刚才常非的交代。不羁，宋不羁——纪律想象不出，这年头，哪家缺心眼的父母会给自己孩子取这名。</p>

常非是租在这里的，住最右边的卧室。中间的那间，租给了一个名叫高彬的，是个兽医。</p>

这俩人今晚似乎都不在家。</p>

——至少从他来到这儿，他是没见到这俩人。</p>

纪律打开了主卧，抬手往墙壁上一碰，开了灯。</p>

一张一米八的大床放在窗边，床尾对上去，是一个飘窗。飘窗旁，是一扇门，门打开，便可进入阳台，阳台和客厅出来的阳台是通的。</p>

床上纯黑色的被子胡乱散着，床头放着一部手机，连着移动电源。床头柜上有一个可调节的台灯，还有三本书。</p>

纪律过去一看，最上面的这本是《变态心理学》。</p>

挑了挑眉，纪律拿起第一本书，看向第二本——《谋杀常用手段》。又拿起第二本，看向第三本——《酷刑发展史》。</p>

眉头挑得更高，纪律“啧”了一声，把书原封不动地放回，然后打量起房内其他地方。</p>

床头柜再过去，便是一张约两米长的木桌，桌子上一台液晶电脑，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茶杯、小风扇、吃剩的薯片……</p>

液晶电脑关着，笔记本电脑却还开着，只是笔记本左下角代表电源的标记正在闪红光。</p>

纪律碰了碰桌上的鼠标，电脑一闪，主人离开之前未关的画面顿时出现在屏幕上。</p>

屏幕上是一个聊天框，纪律扫了一眼——宋不羁打算买条狗啊。</p>

木桌再过去，便是一排衣柜。衣柜是推式的。纪律没有推开，把目光移到了其他地方。</p>

其他地方便也没有什么了。</p>

纪律带上门后，往第二个卧室走去。</p>

第二个卧室是名叫高彬的兽医的。这间卧室没有窗户，一走进去，就觉得比主卧来得要昏暗得多。</p>

高彬的东西比宋不羁多，不过摆得很整齐。</p>

高彬的床是一米五的床，放在房间的中间。床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床单看上去也是毫无褶皱。</p>

纪律站在床尾，从左往右扫过去。他的左手边是一张书桌，桌上有一个小书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本本书，按照大小长宽，摆得整整齐齐。桌上还有台笔记本电脑，关着。鼠标是无线的，放在一个黑色的长方形鼠标垫上。鼠标的右上角，有个笔筒，笔筒里放着四只笔。笔筒旁边，有个黑色的笔记本。</p>

书桌再过去，有个比书桌高一点的方形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花盆，花盆里插着鲜花，与餐桌上的一样，白花紫花，淡淡的清香。</p>

小桌子的下面，放着一个银色的行李箱。行李箱再过去，便是床头柜，上面有一盏台灯。</p>

纪律转了个身，走了出去。</p>

第三间卧室是常非的。</p>

常非的卧室也有些乱，不过他的乱是书籍的乱。床上、地板上、桌上……都散落着一些书籍。</p>

纪律低头往旁边的桌上一瞟——《刑事诉讼法（第六版）》、《法的门前》……</p>

床也是摆放在窗边，窗户关着，窗帘拉着。与宋不羁和高彬不同，常非有两张桌子。一张长度长一些，放在进门后的右手边，正对着床尾。一张长度短一些，放在床头旁。</p>

两张桌子上，除了杂七杂八的书外，便是常非十分具有个人特色的小玩意儿了。比如，《名侦探柯南》中柯南的手办，几个形态各异的小黄人手办……</p>

纪律关了第三间房的房门，左右扭了扭脖子，准备再去公用的卫生间看看。</p>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了哈欠声。</p>

他缓缓地回过头。</p>

“这还用纪队你交代嘛，嘿嘿，我早就吩咐手下那些年轻人去做了！”老于说，“那行，就先这样，挂了啊。”</p>

宋不羁乖乖地等纪律打完电话，殷殷切切地看着他。</p>

纪律被他这个眼神看得颇有些毛骨悚然，手臂上鸡皮疙瘩一点一点地冒出来。</p>

——克制多年的暴躁脾气被挑起了几分，很想把眼前这人揍一顿。</p>

——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最后，纪律把它归结于“宋不羁这人有病”。</p>

“跟我走。”纪律把手机收回兜里，斜了宋不羁一眼。</p>

宋不羁乖乖站起，笑得温顺：“好的。”</p>

纪律无法把现在这个宋不羁和前两次的宋不羁联系到一起。</p>

——宋不羁身上有秘密。</p>

纪律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是什么，但显然，有秘密。</p>

——肯定不是智障或戏精那么简单。</p>

宋不羁显然是不会主动告诉他的，那就只能自己来观察了。</p>

最好的观察方位，显然是把他放在身边。</p>

纪律没有开警车，开的是一辆极其普通的大众。</p>

宋不羁把手放在副驾驶那边的门把上，半晌不动。</p>

纪律从后方看去，问：“怎么？”</p>

宋不羁握在门把上的右手松了紧，紧了又松，最后手臂甚至轻颤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然而额头的青筋还是跳了跳，宋不羁抬起左手压了压——实在是不想去啊，可是、可是……</p>

“没事呢，纪队，我这就上去。”宋不羁回头，对纪律笑了一下。</p>

他肤色偏白，唇色偏浅，阳光照射下，给人一种他是个易碎瓷器的错觉。</p>

纪律闪了闪眸，走到驾驶座，坐了进去。</p>

俩人都进去后，纪律启动了车子，偏头扫了宋不羁一眼，说：“安全带。”</p>

“对对，忘记了！”宋不羁感激一笑，飞快从旁拉出安全带扣上，“谢谢纪队提醒！”</p>

纪律扯了扯唇，没说话。</p>

车子呼啸而去，穿过双景街，奔向市局。</p>

纪律直接把人带到了视频侦查室。办公室里，图侦们正在目不转睛地查看2月4日冰箱碎尸案案发前后绿景花苑小区外的监控视频。</p>

“纪队。”</p>

警察们看到纪律过来，齐齐喊了一声。</p>

纪律朝他们点了下头，问：“如何？”</p>

一个看上起三十多岁的警察摇了摇头：“暂时没发现可疑人员。”</p>

纪律“嗯”了一声，对身后的宋不羁招了招手：“过来，一起看监控。”</p>

宋不羁满头都是问号，心说：“智障吧，我又不是你的下属，你说过来就过来，招狗呐？”</p>

可身体明显违背了宋不羁的意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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