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入V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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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回答，掐掉手上的烟头，越过她径自走到门口，输入密码。</p>

还是那串密码，她没有改。</p>

胸口空的厉害的那块地方才踏实了些。</p>

他那双鞋还原样留在那里，鞋柜上的食材也还在。</p>

呼吸一沉，冷着脸就对着门口的女人爆了，“我买的菜你都不愿意吃你还想生我的孩子？”</p>

其实他知道她多半是因为懒和不会做饭，可是看到他上次买的菜这么久了还原样放在那儿他就生气。</p>

他跟他的菜是一样的，她从来就没打算要。</p>

韦一睁大眼，看着鞋柜上的袋子，“……我没有看到。”这几天苏文默有时候会做饭，她不做的时候会有私厨定时送餐，连开会都是开的视频会议，她真的没有注意到。</p>

“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想照顾孩子。”就连这样也没打算要他，他下巴线条绷的很紧。</p>

韦一莫名就升出委屈来。</p>

她能感觉到自己最近越来越容易有情绪。</p>

上次直接走了，走了就走了，为了一袋菜，莫名吼她。</p>

她爸还让她带他回家。</p>

委屈了就会口不择言，“你又没损失什么。你既然不愿意，我们之间就两清了，你——”</p>

“啊，”，韦一低呼一声。</p>

手腕被他紧紧钳住。</p>

疼得脸都白了。</p>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眼前的俊脸，冷漠阴鸷，手上的力道大的快要把她手腕捏断了。</p>

胸口闷闷的，眼眶热热的，不想说话。韦一微仰着下巴，表情倔犟，不看他。</p>

捏，捏断好了。</p>

看到她煞白的脸，尹书昊挫败的闭了闭眼，松开了手，沉着呼吸，居高临下的看她。</p>

看到她另一只手上提的盒子时下意识就想去接，伸了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去给我找个鞋盒。”</p>

韦一拿了一个装书用的小盒子出来，“……鞋盒只有女士的。”</p>

刚才的怒火，在听到“只有女士的”几个字时消了一半，低头慢条斯理的把鞋装好，看了她一眼，拎着盒子转过身。</p>

“你喝酒了。”脱口而出后韦一也有瞬间的怔愣。</p>

高大的男人背影僵了一下，回过头，幽深漆黑的眸子看着她。</p>

喉结滚了好几次，嗓音暗哑，“那你送我。”</p>

“……”韦一迟疑了几秒，然后像下了决心似的，可是好字还没说出口。</p>

“我自己打车。”就被男人打断。</p>

……打车你还问什么。</p>

尹书昊刚一出去，韦一就把门关上了。</p>

背靠在门上。</p>

他好像挺好的。</p>

喝了点酒抽了根烟，还是那种矜贵好看的模样。</p>

真好，没有真的影响到他的生活。</p>

喉头却有莫名的涩意。</p>

走出来的也很快啊。</p>

就像以前那些追求她的男人一样啊。</p>

还拿走了他的鞋。</p>

断的多彻底。</p>

***</p>

果秘书打电话的时候韦一在书房练字。</p>

昨天前天都试着来练字，静不下心。今天状态还不错。</p>

挂了电话，韦一马上打开微博。</p>

事情闹的比果秘书汇报的还大。</p>

杨柳那个丫头看着很聪明很拎得清，只是有点爱玩儿，没想到她把自己玩儿脱了。</p>

醉驾，还撞死人。</p>

微博热搜前三名都是#杨柳醉驾#、#杨柳滚出娱乐圈#、#diss杨柳代言的所有产品#。</p>

杨柳出道这些年代言的所有产品和拍过的广告都被扒了出来，还被列成了详细名单，微博上好几个大v转后，很快阅读量有几千万了。</p>

dm公司的产品作为杨柳最新的广告片，前期又大炒热度，当其冲成了大家diss的对象。官博了一篇声明，大意是，挑选广告女主角时更多的考虑的是演员的专业程度。</p>

声明一出，微博更加沸腾了。</p>

只看中演员的专业程度？那演员的个人私德呢？就是有了你们这种唯利是图不辨是非的公司，那些演员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甚至有人在下面起了#dm滚出中国#的话题。</p>

韦一指尖有些冰冷。</p>

第一次拍广告片，前期顺利的不可思议，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出。</p>

虽然奥韦没有任何责任，可也让人觉得兆头不好。</p>

还有杨柳那个丫头，那么年轻那么有灵气，可惜了。韦一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妙儿今天有点烧，没有去学校，抱着玩偶熊在看动画片，苏文默在准备午饭。</p>

下午韦一接到dm公司公关部的电话。</p>

直接了当，态度强硬。</p>

要求奥韦立刻声明，演员的挑选是广告公司决定的，跟dm公司没有任何关系。</p>

否则，下一季度合作取消。</p>

韦一简直要失语了。</p>

演员的挑选是两个公司共同考虑协商后定的，候选名单还是dm公司提供的。</p>

再说了，拍了两个月的广告，演员要做什么她哪里预料得到，这种事能人为避免？</p>

广告的质量和效果又没有任何问题。</p>

如果奥韦声，奥韦就成了那个唯利是图不顾演员私德不辨是非的公司，被骂着滚出中国的很可能就成了奥韦。</p>

而且她会破坏广告行业的潜规则，破坏了整个行业的生态链，以后广告公司在甲方面前姿态只会更低，奥韦在广告业就成了害群之马。</p>

明明是dm公司公关不力，怎么想到用广告公司来分流骂名这个损招的。</p>

还用下一季度的合作来威胁她。真是会挑软柿子捏。</p>

韦一捏着手机。</p>

这波节奏不对。</p>

不知道这个损招，林森贡献了多少智慧。</p>

匆匆换了衣服，韦一拎起车钥匙，“文默，我要去趟公司。”</p>

***</p>

会议室里，果然跟韦一预料的一样，意见分成两拨儿。</p>

一部分人认为，只是个声明，网友骂几句就骂几句，只要攀上dm这颗大树，奥韦以后的广告费根本不用担心。</p>

另一部分人坚持不能声明，声明一出，主动站出来当靶子，网友绝对不是骂几句那么简单，公司很可能被扒个底儿掉。而且替dm公司引流只会破坏行业规则，再加上单线合作风险太大，以后奥韦只能依附dm生存。</p>

韦一看着争论不休的下属们，按了按眉心，抬手招来了果秘书，“通知财务和法务，把公司这些年的税务、账目全部核对一遍。还有策划部，搜一搜跟我们相似的广告，把广告时间列出来，精确到天。”</p>

税务、项目和抄袭，这几个关键的地方不能出问题。不管会不会有最坏的结果，先做准备总是没错的。</p>

会议室里持续争执，双方谁也不能说服谁。韦一纤细的手指夹着黑色的钢笔，轻轻在桌子上敲了敲，牙齿咬了咬下唇，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扫了一眼在坐的人，表情淡定，“声明不会。”</p>

会议室的人全都安静下来。其实她一点都不凶，说话的语气甚至是轻柔的，可就是让人觉得，忍不住屏着呼吸听她说话。</p>

“大家好好工作，这些事我会处理。”韦一说罢，拿起面前桌面上的文件和水杯，转身走出会议室，高跟鞋出“笃笃”的声音。</p>

果秘书等在她办公室门口，看到老板走了过来。</p>

卡其色的长风衣有些宽松，袖子挽起，黑色的T恤打底，黑色的紧身九分裤，黑色的红底高跟鞋，简单又有气场。</p>

基本款的搭配被她穿的好看死了。</p>

好看的人，走哪里都像在走T台。</p>

……这个时候还能去想老板有多好看，公司在被施压唉，果秘书心虚的迎了上去，“老板，dm公司的公关来电话了，说池田部长想请您晚上一起坐坐。”</p>

韦一沉思几秒，勾唇浅笑，“统一口径，dm公司所有的电话都接，所有的人都见，态度要好，口风要紧，不得罪，不让步。”</p>

***</p>

包厢里人多，但是没有放音乐，所以不算吵闹。</p>

方彤看着打牌的一桌男人。</p>

谁能想到以前从来不打牌的尹少爷，现在出了名的爱组局呢。</p>

哦对，他还学会抽烟喝酒了。</p>

打牌的那一桌儿人里，毫无疑问，他是最打眼的那个。</p>

只瞥一眼，就觉得与众不同。</p>

可是他的与众不同，好像又不是因为脸、因为帅。</p>

当然，只看脸，他也很与众不同了。</p>

可是，就算不看脸，不看他身上矜贵得体的黑色西装和袖口处精致昂贵的腕表、袖扣，他依然与众不同。</p>

他坐在牌桌边，双腿随意的交叠着，手上拿着牌，正眯着眼睛看着，嘴里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另一只手抬手取下后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薄唇吐出一道烟圈，青白色的烟雾缭绕开来。</p>

俊美的脸明明在笑，可就是有种模糊又疏离的感觉。</p>

仿佛很有兴致，又仿佛并没有融入大家。</p>

仿佛在笑，又仿佛没有情绪。</p>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尹书昊往方彤望过来。</p>

方彤僵了一下，错开视线。</p>

他的眼神，像是欲言又止，然后又垂下去。</p>

垂下去的时候，灰蒙蒙的一片。</p>

心灰意冷的样子。</p>

很快又转过头去眯着眼睛看牌。</p>

不过是谈了几天恋爱，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p>

孙楚菲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给他递烟灰缸，给他倒水，脸上笑意盈盈的。</p>

方彤压低声音，在杨攀耳边问，“她怎么来了？”</p>

“是老靳叫的，我听到老靳给她打的电话。”杨攀也压着声音在女友耳边说话。</p>

“大概是看尹书昊把那条朋友圈删了，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吧。”这一句话杨攀压的更低。</p>

如果说那天喝酒，方彤还不确定尹书昊跟老板之间出事了。可后来他删了朋友圈，还隔三差五约他们来这贵的要死的会所玩，整个人性情大变，她再迟钝也知道，尹书昊九成是，被甩了。</p>

“我去下洗手间。”方彤手在男友外套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块白色面包状物体飞塞进自己裤子口袋。</p>

杨攀好笑的看着她，他一个大男人口袋里装着卫生巾他都神色如常，她一个姑娘家还做贼心虚似的。</p>

真是太可爱了。</p>

不到两分钟，方彤就跑了回来，一推开门就往男友怀里蹭，还带着惊魂甫定，“我刚才在洗手间看到我们老板了。”</p>

“看到你们老板你吓成这样？”杨攀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见到鬼了。”</p>

“我太惊讶了，我都一个多月没看到我们老板了，一推门突然看到她，你说惊讶不惊讶。”方彤蹭了蹭，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都忘了……上厕所。</p>

又从男友身上下来，转过身往门口走，有个身影极快的推开门走了出去。</p>

韦一挂了电话，唇上带着笑。</p>

刚才苏文默打电话。她以前在家长群里过几张自己给妙儿做的蛋糕的照片，今天有人私她，家里孩子生日，能不能请她负责甜品和蛋糕。苏文默想试试。</p>

看到好友找到有兴趣的事尝试，韦一很高兴，连带着刚才席间的烦躁都不见了。</p>

走了两步，高跟鞋“笃笃”的声音停住。</p>

韦一看着正对面的男人。</p>

走廊拐角处，高大俊美的男人安静的隐在昏黄的灯光下。</p>

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长如玉，双手插袋随意站着，挺拔又出众，浑身透着一股冷淡气息。</p>

看到她的瞬间，他黝黑的瞳仁瑟缩了下，薄唇紧紧抿着。</p>

两个人隔着走廊，相望。</p>

他们好像太久没有见到了。</p>

从夏天到秋天。</p>

第一次看到他穿西装的样子，清俊冷贵，卓然出众，让她下意识就——</p>

韦一突然转身，身体僵硬，抬脚又往洗手间里跑去。</p>

她居然，第一反应是跑。</p>

韦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跑什么。</p>

可是她的大脑没有管住身体。</p>

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p>

胸口起伏，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跑了几步，还是因为别的。</p>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反应啊，她想。</p>

在洗手间站了五分钟，再出来的时候尹书昊已经不在那里了。</p>

莫名揪着的心脏放松了些。</p>

韦一走了两步。</p>

又觉得心里涌上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p>

韦一回到席上，池田部长和林森正低头说着什么，看到她进来，林森抬头看了她一眼，要笑不笑的表情，然后又低头跟池田部长说话。</p>

韦一坐着，淡淡看着对面的男人们，唇畔勾起，表情有种隔岸观火的凉薄。</p>

她合作过那么多大公司小公司，这样的还是第一次遇到。</p>

其实多简单的公关。个声明，dm公司跟千万网民一样对被撞者深表哀悼，对撞人者绝不姑息，公司会主动撤掉其拍摄的广告，下架有其照片包装的产品，立即整改，欢迎监督。</p>

不过几句话的事，现在搞得自己骑虎难下，还把注意打到她身上来。</p>

尹书昊推开包厢的门，走到杨攀旁边，抬脚在他脚上踢了下，“出来。”</p>

“还有你。”目光在方彤身上停了停。</p>

杨攀和方彤面面相觑，得出一个结论，尹书昊这会儿心情很不好。</p>

不是那种抽烟打牌喝酒输钱能平息的不好。</p>

“你们老板最近在忙什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不那么急切。</p>

杨攀和方彤对视一眼，都听出他故意压抑的语。</p>

很奇怪，欲盖弥彰。方彤对上他的黑眸，不敢笑，“我们老板一个多月都没去过公司了……”</p>

“啊对，我们公司最近遇到一点麻烦——”</p>

话没说完，方彤就感受到一道冷冷的眼风。</p>

杨攀怼了回去，“差不多得了啊，你又没问彤彤，彤彤怎么知道你想不想知道。”</p>

每次看着彤彤都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儿，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吧。</p>

韦一散场的时候走在最后面，池田部长和林森依然在低头说话，隐约还有争执。</p>

韦一懒得去听。</p>

伪装的美好气氛早已被撕开。</p>

池田部长先上了车，林森站在车门口侧着身子看她。</p>

迎着那道黝黑的眼眸，韦一跟他对视着。</p>

从来都不美好，又有什么好害怕。</p>

她早已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小女孩了。</p>

身后有脚步声，越来越近。</p>

林森的目光越过韦一，落在那道修长冷峻的身影上，似笑非笑。</p>

韦一也回头去看。</p>

她手指紧了紧，心口一跳，回头的时候有些慌乱。</p>

刚才跟林森对峙的勇气，瞬间就没有了。</p>

尹书昊朝前走了一步，站在她旁边，低头瞥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在林森身上。</p>

目似深潭，嘴角有若有似无的轻笑，话却是对韦一说的，“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p>

“嗯？”韦一没有抬眼，盯着地面，应了一声。</p>

“你不想做的事，都可以不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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