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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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社会底层人员。</p>

燕绥指了指自己，问：“我高兴得有这么明显？”</p>

代驾点头：“就差放鞭炮庆祝下了。”</p>

——</p>

燕绥一早有个常会，忙完到中午，又被燕沉叫去就“利比亚的海外建设项目负责人”拟定候选名单，午饭也在他办公室一并解决了。</p>

下午才抽空把辛芽叫进来，边批着文件边问：“你昨天什么时候回的，也没跟我说一声？”</p>

“我回家都快十点了，就没跟你说。”辛芽瞄了眼她桌上只剩下浅得能见底的茶水，去茶水间给她重新泡了一杯。</p>

回来时，燕绥在打电话，见她进来，指了指待客的沙示意她去那里等她。</p>

电话是燕戬打来的。</p>

父女俩约定过，燕戬每去一个地方，无论是邮件还是电话方式，都要给燕绥报个平安。如果燕戬被某座城市绊住脚，停留得久了，会习惯性地给她寄跨洋明信片。</p>

漂洋过海的信件，往往到达时，他早已去了另一个国家。</p>

两年多，除了偶尔视频，父女俩始终是这种模式互相联系。这种用国内眼光来看有些寡淡的亲情维系，对于燕绥和燕戬而言，恰恰合适。</p>

这个时间，应该是冰岛的清晨。</p>

燕戬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夜没睡，低沉沙哑，带着淡淡的疲惫：“我下午的飞机，去瑞典。”</p>

“我昨晚给你外公打了个电话，他跟我说了一些事。”</p>

燕绥不用猜都知道郎誉林会跟他说什么，她拧眉，一时不知道怎么要怎么宽慰他。</p>

她不说话，燕戬也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有汽车开过，短促的一声喇叭从大洋彼端传来，燕绥像是突然回过神，笑了笑：“你把燕氏交给我，那种时候我不去，谁去？”</p>

燕戬笑了声，郁结了一晚的消极情绪淡了些，他试探着问：“小绥，你要是太累可以告诉爸爸，让爸爸回来给你分担一些。”</p>

燕绥想了想，说：“再过一个月，妈妈的祭日。你回来看看她吧。”</p>

……</p>

挂断电话，燕绥站在窗前良久，久到仿佛忘记了办公室里还有辛芽在等她。她垂眸，看着高楼之下，楼高层错，半个南辰市都映在她的眼底。</p>

她闭了闭眼，缓过眼角那阵酸涩。再睁开眼时，眼底情绪尽收，她转身，看着坐立不安的辛芽，声音微哑：“开始吧。”</p>

辛芽还是头一次看燕绥和燕戬通完电话是这幅表情，迟疑了下，才说道：“我出门没多久，苏小曦和我通了一次电话，把原定在中介汇合的地点直接改成了下午要去看的小区。那段路修路，路况不太好，我就迟到了半小时……”</p>

她抬头觑了眼燕绥，见她面色不变，这才继续道：“因为不认识，她对我也没有很热情。陪她跟着中介看了几套房后，她选了临江小区八十八坪的小套房，小是小了点，但客厅卫生间厨房餐厅挤一挤还都挺齐全。”</p>

燕绥毫不意外。</p>

大套的合租她不喜欢，担心迟宴回来不方便，这个燕绥理解。</p>

六十坪的单身公寓，苏小曦又嫌太小，担心迟宴个子高，进来会觉得逼仄不想多待，这个燕绥也尊重。</p>

择中给她挑了些房源，不是地段不好，房子太旧，还有小区的狗太多，房东看着不够面善的理由。</p>

不过现在房子租下来了，旧事翻篇。</p>

她回办公桌后坐下，问辛芽：“她租了多久？”</p>

“一个月。”辛芽也觉得奇怪，“她租的是短期，中介说半年租金可以再打折，她也没动心，好像就打算住一个月。”</p>

燕绥“嘶”了声，眯了眯眼。</p>

“我以为她手头拮据，就说需要帮忙的话我手头还有点。签合同付款的时候，我悄悄瞄了眼……她存款比我多多了。”辛芽撇了撇嘴，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苏小曦当时的那个笑容有些膈得慌，人家指不定嘲笑她多管闲事呢……</p>

“签完合同七点多了，她请我去吃饭，说耽误了我一下午不好意思。”辛芽舔了舔唇，继续道：“我就说，你忙着走不开，又担心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不安全，于情于理我都该帮这个忙，让她别放在心上。”</p>

“然后跟你料得差不多，吃饭的时候她果然跟我打听。问你做什么的，我就照你教我的，先说自己是助理，再说你是我同事，她就先入为主以为你也是助理……又问我，既然是助理，那辆大g是不是开了老板的车，我说是啊。”可不是老板的车么，燕绥就是大老板啊！</p>

燕绥看她一副口干舌燥的样子，失笑：“去倒杯水，慢慢说。”</p>

辛芽火回茶水间拿了自己的茶杯，好好润了润嗓子，“燕总，我觉得这个朋友不能深交。”</p>

燕绥翻文件的手一顿，抬眼看她。</p>

辛芽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她跟我挑拨你来着，说你跟她认识都快一个星期了，绝口不提这车不是自己的，暗指你虚荣。”</p>

燕绥笑了笑，没作声，她想听的还没听到。</p>

“后来我就问她工作打算怎么办，幸好她没问我在哪工作，否则我脱口一说燕氏……她就是个傻子也得猜猜你和燕氏什么关系了。”</p>

燕绥喝了口水，“嗯”了声，问：“她想干什么我已经不关心了，她还问你什么了？”</p>

“她问我，你跟傅长官是什么关系……说能帮忙接待朋友应该是男女朋友。”辛芽挺直了背，落字铿锵有力：“我帮你承认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