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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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体弱，身子自然虚，阴魄之体本就劫数多，一般是难以养活的，不过也不是无法可解。另外，你儿子把附近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招来的，先是阴魄之体的人本就容易招惹这些，加上他出生的这个时候。小孩子魂魄不稳，加上是阴魄之体，阴盛阳衰，就如天包地，阳关阴一般，你儿子的身体极不易关住他的魂，那些孤魂野鬼个个都想取而代之，能得人身，强过孤魂野鬼四处无着落的境遇百倍！”我师父三言两语把所有问题说清楚了。</p>

“那张师傅，你说能救我儿子，现在就救？”我爸非常的着急。</p>

“不忙，你儿子的情况要做场法事来解，可驱除鬼怪，我现在食了荤酒，不宜做法，今晚我现在你家住下，明早我上山去拿点儿东西，然后再做法事。这个你拿去给你儿子先戴着，情况会缓解一些。”说完，我师父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儿，递给了我爸爸。</p>

我爸接过一看，那是东西足有三寸长，油黄色，温润可人，而且爪尖尖锐无比，而另一头是用黄色的金属包着，上面还有纹饰，黄色的金属上有一个小洞，一根红色的绳子从中间穿过。</p>

“张师父，这是啥？”我爸实在是认不出这件物事儿。</p>

“虎爪！五十年以上，老成精的老虎的虎爪。给你儿子戴上就是。”张老头儿轻描淡写的说到，仿佛这件物事儿在他眼里不值一提。</p>

我父母是农民，也根本明白不了虎爪有多么的珍贵，何况是这样的虎爪。</p>

只有我妈眼尖，一眼看见了那黄色的金属，犹豫着开口说到：“张师父，这包着的东西是黄金吧？”</p>

“嘿嘿。”张老头儿不愿多说，笑过之后就只说了一句：“这是我该尽的力，我和你儿子的缘分长着呢，先给他戴上吧。”</p>

说的我爸妈那是一个莫名其妙，却也不好多问。</p>

民间只知狗辟邪，邪物最怕狗牙不过，说是狗牙能咬到魂魄，其实和狗比起来，猫才更为辟邪，只不过因为猫性子惫懒，心思冷漠，不愿多管而已。</p>

总的说来，邪物对狗只是忌惮，对猫才是真正的惧怕，尤其怕它的爪子。</p>

而虎是大猫，正对四象里的白虎，那爪子才是真正最好的辟邪之物！虎的寿命不长，老成精，五十年以上的大猫，更是稀罕之极，也是我师父才拿得出手，一般的道士哪里去寻这种物事儿。</p>

我爸拿过虎爪直接给我戴上了，说来也是奇怪，我的呼吸霎时就平稳了起来，哼哼两声也没有了平日里那种被掐着脖子的感觉了，真的是有奇效！</p>

我父母对张老头儿更是信服了，真正是毕恭毕敬的伺候，可张老头这次不接受我爸妈这种态度了，只是说到：“你们平常对我就是了，我们以后都算是有渊源的人了，这态度不合适，否则我就走了。”</p>

这张老头儿说话越来越奇怪，也不解释为啥，我爸妈那是一个云里雾里，可也不好多问。但是他们真的怕张老头转身就走，态度只能强装着自然。</p>

张老头儿在我家里住下了，但他对其他的不感兴趣，晚饭更是只吃了点素菜，不似平日里那老饕的样子，而其他时候，他就喜欢抱着我，细细打量，时不时‘嘿嘿’傻笑一下，看得我爸妈心惊胆颤。</p>

直到临睡之际，张老头儿才冷哼了一声：“还是聚而不散，真正是给脸不要脸，明天全给镇了。”</p>

第二日一大早，我父母就醒来了，可一觉醒来，却现张老头儿不在了，他昨天说过要到山上去拿点儿东西，想是去山上了，但谁也不知道他多早走的，只是觉得从出生以来就一直睡得不甚安稳的我，昨夜竟然一点儿没闹，直到他们醒来时，我都睡得香甜无比。</p>

我爸妈心里高兴，更不会认为张老头儿是自己跑了，我妈昨天细细看过我那虎牙坠子，认定了那东西是黄金给包着的，我妈的嫁妆里最珍贵的就是我奶奶给她的一个黄金戒指，所以黄金她是认得的。</p>

既然黄金那么贵重的东西都随手给了我，而且给的东西还那么有效，他怎么会跑？</p>

果然，天刚大亮，张老头就来到了我家，身上和往常不一样，他背了一个布包，还提着一个桶子，桶子里竟然装着水。</p>

放下东西之后，张老头儿就对我妈说到：“烧水，我要沐浴更衣。”</p>

“沐浴更衣？”我妈一时反应不过来。</p>

“就是洗澡换衣服。”张老头随口说到。</p>

应张老头儿的要求，我妈整整烧了一个小时左右的热水，因为张老头要求我妈准备三个盛水的物事，其中一盆他要用来擦洗身体，其中一盆是给我沐浴之用，最后是我家洗澡用的大桶，张老头儿要用来沐浴。</p>

这可够繁复的，我妈简直不能想象张老头洗个澡那么多规矩，而且在我妈烧水之时，张老头一直就在神神秘秘的熬煮着什么东西。</p>

而熬东西的水，就是张老头自己提来的水，我爸问他：“张师傅，那是什么水啊？不能用我家的水？”</p>

“不能，这是无根之水，不占地气儿，熬香汤的水是要特殊之水的。”张老头儿还是那风格，不解释，直接就答了。</p>

张老头儿熬了2小锅水，在熬制的过程中，加入了不少零碎的东西，而且整个过程中不离灶台，时时在调整着火候。</p>

等我妈把张老头儿要求的水兑好之后，张老头指着他熬制的其中一钵水说到：“这钵主料是白芷，你兑入盆里，这是给三小子用的。”</p>

“这盆的主料是桃皮，是我用的，兑入那个大木桶就行了。”</p>

我妈按照张老头儿说的做了，然后疑惑的问到：“张师傅，那么小的孩子泡水里合适吗？”</p>

“你抱着他，全身都用这种水泡到，可以泡一段儿休息一段儿再泡，注意添些热水就行，对你三小子，我绝地不会不尽心，这香汤我轻易是不会熬制的，因为太费功夫，而白芷香汤辟邪，去三尸，是再好不过，你照做就可以了。”一提到我，张老头儿的解释就多了起来。</p>

而他自己用的桃皮香汤，其中的主料是桃树去掉栓皮后的树皮制成的，最是醒脑提神，这是为了等下他要做的事儿做准备。</p>

香汤不易熬制，配料火候无一不是有着严格的要求，水也必须配套的特殊之水，外加还需要澡豆，和配合的蜜汤。张老头儿确实是我费了大功夫。</p>

也是因为重视这件事，甚至自己都会亲自泡香汤，以求万无一失。</p>

张老头儿这次沐浴整整用了2个小时，细细的擦洗不说，还特地刮了胡子，整理了头，还泡汤泡了一个小时。</p>

最后，张老头儿整理完毕以后，竟然穿上了一身道袍，而整个人的气质已经迥然不同，哪里还有一丝猥亵老头儿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仔细一看，还以为是一个正值中年的道士，而且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会觉得这个人肚里颇有乾坤。</p>

“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我要上香做法！”站在院中，张老头儿朗声说到。</p>

张老头儿吩咐下来了，我爸妈哪儿敢怠慢？两人急急忙忙把堂屋正中的方桌给抬了出来，因为赶急，两人步调不一致，还差点摔了一跟斗，看见其心之切。</p>

当桌子摆放好以后，张老头儿拿过他带来的布包，从里面扯出一张黄布，双肩一抖就整齐的给铺在桌上了，看得我爸忍不住喊了一句：“好功夫哦。”</p>

张老头儿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扭头对我爸说到：“等下我做法之时，你不要大呼小叫的，做法讲究心神受一，你一喊，我破了功，那就换你来做这场法事。”</p>

我爸哪懂什么做法事？被张老头儿这番玩笑般的‘威胁’以后，连忙闭了嘴。</p>

张老头吩咐我妈把昨天叫她准备的东西去拿来之后，就从包里又掏出了一个精巧的小炉子，一叠金纸，名香，按照特地的方式摆好了。</p>

接着他掏出了一些纸剪的小物事儿，就是些兵将甲马之类的，也按照特定的方位摆好。</p>

这时我妈用托盘端了一碟子中心点了红点儿的馒头，一碟子水果（也只有青柑橘），另外还有一杯茶也给张老头儿送来了。</p>

张老头儿一一放好，最后接过我爸递过的一钵清水，一个简单的法坛就算做好。</p>

其实我师父本人是很不喜欢设法坛的一个人，常常是能简就简，这就是私人传承与名门大派的区别，在很多细节上随意了一点儿。</p>

至于那些兵将马甲虽然他也祭炼过，但他之所长不在这里，所以很少用到。</p>

摆法坛于我师父最主要的目的，是对道家始祖的一种尊敬之意，做法之前祭拜是必须虔诚的。另外，就是要在掐手诀之前上表。</p>

法坛布置好以后，我师父拿出了九支香，点燃之后，毕恭毕敬的拜了拜三拜，然后把香插入了香坛。</p>

接着，他在院子里慢慢踱步，终于选定了一个点儿，挖了一个小坑，挖好小坑之后，我师父从布包里拿出一把黑白石子。</p>

这些石子并无出其之处，就是仔细一看，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还有一层经常用手摩挲才能产生的老光。</p>

手里拿着石子，我师父四处走动，偶尔走到一地儿，就扔下一颗石子儿，院子里，房间里，他都走过了，最后停在院门前，连接扔下了几颗石子儿。</p>

做完这些，我师父走回刚才挖得那小坑面前，拿出一个铜钱，想了想，放了回去。接着又拿出一块雕刻粗糙的玉，思考了一阵。</p>

最终，我师父叹息一声，把那块玉放进了小坑。</p>

我妈看见这神奇的一幕，不禁非常小声的问我爸：“你说张师父这是在干啥呢？”</p>

我爸恰好小时候在别人家看见一个老道做过类似的事情，也非常小声的回答我妈：“小时候，我听村子的老人讲，这是在布阵。”</p>

其实我爸也不是太有把握，毕竟小时候见过那老道天知道有没有真本事，但这次还真被他给蒙对了，我师父就是在布阵，布了一个锁魂阵。</p>

铜钱和玉，都是我师父惊心温养的法器之一，最终选择玉，是因为用玉当阵眼，相对温和一些，铜钱本身就是对鬼怪灵体杀伤极大之物，原因只是因为在人们的手里辗转流传了太多，沾得阳气太重！</p>

道家一般劝鬼，驱鬼，镇鬼，但就是不会轻易灭鬼，毕竟魂飞魄散是天地间最凄惨的事儿，若是把一个人直接用歹毒的方式弄到魂飞魄散，是最大的杀孽。</p>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师父在阵眼上不想太违天和，因为这法阵的原本之意也只是为了锁住这院子里的孤魂野鬼，不让它们跑掉而已。</p>

布好阵眼以后，张老头儿开始闭目养神，整个人站在那里的感觉竟有点模糊不清的样子，这就是敛气宁心，收了自己的气场，给人的感觉也就是这样。</p>

只是一小会儿，张老头儿就睁开了眼睛，而在他睁眼的一瞬，整个人的气势陡然爆开来，然后以我父母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楚的度双手结了一个手印。</p>

那手印在我父母看来十分复杂，用他们的话来形容，那就是根本看清楚哪根手指是哪根手指，盘知错节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奇怪的图形。</p>

而在手印结成之时，父母现张老头儿的嘴巴开始念念有词，语之快，而且是极不规则的短语，同时张老头儿的眼神十分的凝聚，一看就知道在全身心的投入心中所想的事情。</p>

最后张老头儿大喊了一阵：“结阵。”</p>

顿时，我爸妈就感觉张老头儿所在的阵眼，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一样，那感觉非常的不真实，接着整个屋子就给人一种玄而又玄的自成一方天地的感觉。</p>

布阵必须请阵帅压阵，这才是关键中关键，请阵帅必须配合道家的功法，行咒，掐诀，存思同时进行，能不能成功，则取决于布阵者的功力了。</p>

所谓行咒就是道家特有的咒语，分为‘祝’和‘咒’，‘祝’加持于自身，而‘咒’多用于行功之时，这特有的口诀是不以文本记载的，而是口口相传，加以传授之人的领悟和讲解，最是神秘不过。</p>

至于掐诀，就是张老头儿刚才结的手印，也是一种繁复的功夫，平常人把手指头弄骨折了，都不一定能结成，就算勉强做到了，也只具其形，不具有这手印中独特的神韵。</p>

存思简单的来说，就是集中精神力，凝聚于脑中所想，刚才张老头是在请阵帅，不同法阵坐镇的镇帅并不相同，张老头儿在请特有阵帅的那一刻，脑中所想，全部的精神力必须全部系于这位阵帅身上，这其实就是意念的应用。</p>

无意中，张老头儿就在我父母面前展示了真正的道家绝学，玄学山字脉中的秘术！</p>

结成法阵后，张老头儿收了势，看他的精神竟无一丝疲累的样子，双眼神采奕奕且神色平静，仿佛这锁魂阵只是小儿科而已。</p>

问我妈讨了一口茶水徐徐咽下之后，张老头走到了法坛面前，从包里拿出一支符笔，一盒朱砂，一叠黄色的符纸，却不见有任何动作。</p>

但此时在屋内的我却又开始哭闹，张老头儿轻咦了一声，转身朝着我哭闹的方向，手掐一个诀，轻点眉心，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重新睁开来。</p>

这一次，张老头的神色才稍许显出了一些疲色，嘴中只是说到：“竟然还有一只如此凶历之物？昨日没开天眼，竟然没有注意到它。见我结阵，还要疯狂反扑？”</p>

张老头儿这一阵念叨就是平常声音，当然被我那站在一旁的父母听了去，刚开始轻松一些的心情竟又紧张起来。</p>

可张老头儿却并不紧张，走到法坛前，直接把那叠黄色符纸收回了他的包里，这一次他拿出了几张蓝色的符纸，神色间才有了几分镇重。</p>

待到刚才那丝疲惫恢复后，张老头才问我妈讨了一个小碟，细细的调对起朱砂。</p>

朱砂调好以后，张老头儿双手背负于身后，再次闭目，嘴中念念有词。</p>

这一次他念的只是一般的宁神清心口诀，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画符之前，是最讲究心如止水，一气呵成，在这之前，绝对要把心境调整到最恬淡的境界。</p>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张老头儿提起已经饱蘸朱砂的符笔，深吸了一口气儿，然后果断落笔，那口气竟然含而不吐，一直到符箓完成，张老头儿才徐徐的吐出了那口气儿。</p>

写符箓为免分神，一般都是念心咒，一口气含而不吐，讲究的就是那一气呵成的功夫，在这过程中，念力由符笔传于符纸上，在最后收笔之时，用特殊的结煞或落神口诀，赋予一张符箓‘生机’，或者理解为激活符箓。</p>

画符是张老头儿的长项，虽是蓝色符箓却也不显太过吃力，符箓画好之后，张老头儿搁下符笔，却是不去动那张符，只是等它放在桌上静静风干。</p>

休息了一小会儿，张老头儿指着院子的西北角，开口对我父母说到：“你们站那个位置去，免得等下受了冲撞。”</p>

我爸妈一听，就赶紧走了过去，谁吃饱了没事儿，才去和那东西冲撞。</p>

其实布阵，画符都是准备工作，这一次才是张老头儿真正开始动手驱邪的开始。</p>

他焚了三炷香，高举过顶，又一次口中念念有词，念完之后他神色恭敬的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把香插于香炉之中，而在这同时，他双脚一跺，全身一震，眼神忽然变得比刚才更加的神采奕奕，而整个人的气势更加的强大，甚至有了一丝特殊压迫力在其中。</p>

接着，张老头儿还是以那个熟悉的手势轻点眉心，并闭上了双目，可显然比刚才轻松很多，随着他大喝一声：“开。”之后，眉心处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一闪而过。</p>

可张老头儿却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立于院中，口中继续行咒，最后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分别点了全身三个地方，而这之后他整个人竟然让人感觉所有外放的气势，气场全部没有了。</p>

最后，张老头儿开始迈动一种特殊的步伐，配合着行咒，缓缓走动，只是走动的位置飘忽而杂乱，当最后一步落下时，他的双脚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站定，再也不动。</p>

上表请神。</p>

开眼观势。</p>

封身定魂。</p>

封七星脚定神。</p>

在开始用真正的手诀之前，张老头儿把这些施展手诀的必要功夫如行云流水般的完成，如果不是这样，枉动手诀的话，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p>

接下来，张老头儿双手举于离胸口三寸之处，开始掐动第一个手诀，依然是繁复的让人看不清楚，也依然配合着口中的咒语，只是这一次的手诀成形之后，竟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神韵。</p>

交缠的十指间，其中一指高高竖起，其余手指呈众星环绕之状，有一种聚的感觉。</p>

果不其然，随着张老头儿最后一个音节的落下，院内竟然吹起了阵阵旋风，全部朝着张老头儿所站之处汇去。</p>

看着旋风吹起，全部朝着张老头儿汇聚而来，我妈担心的捏起了衣角，她在周来弟家看见过这些孤魂野鬼来领钱纸的样子，就是平地起风，而且是打着旋儿。</p>

平常人尚且怕冲撞，张老头儿就算艺高胆大，也不能这样吧？足足二十几道旋风啊！</p>

可我妈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张老头儿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而是双臂向前平推，而双手在这个时候竟然快的又结了一个手诀，与此同时，他开始迈动步子，步法与刚才又有些许不同，只觉得大开大合，又似在舞蹈一般，同样的只是脚步散乱，不知道是按照啥规律走的。</p>

奇异的事情生了，随着张老头儿的下一个手诀成形，那一阵阵的旋风忽然就没有了，那感觉就像被定住了一样，此时我爸才看清楚张老头儿结的那个手诀，同样是由于指头的位置奇特，根本分不清楚哪根手指是哪根手指，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一掌在前，大拇指与小指掐在了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