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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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说，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属于自己生命的歌，这些就是属于我生命的歌声。”晓芳温柔的说到。</p>

我握紧了晓芳的手。</p>

一天的时间是那么的匆匆，转眼间就已经是夜晚，和往常一样，我送晓芳回了她的房间，在这一刻，我的心忽然剧烈的痛疼起来，她进屋以后，我们从此就不再是恋人了，明天，我将和师父一起去黑岩苗寨，明天，她会留在寨子里，继续她的守护。</p>

我们，从此天涯。</p>

剩下的，应该只有每年的一场电影。</p>

“进去吧。”我望着晓芳，低声的说到，我很想快一点走开，我怕下一刻忍不住红了眼眶。</p>

晓芳咬着下唇，过了好半天，才说到：“不如，你和我一起进去吧。今天，我是你的妻子。”</p>

说到最后，晓芳的声音几乎已经低不可闻，而我却楞在那里，好半天都不敢呼吸。</p>

晓芳这话什么意思，我懂，我自问不是什么柳下惠，而恋人总是想亲密，再亲密一些，那是本能。只是我们没有以后，我不想破坏晓芳今后的幸福，所以……</p>

此刻，我几乎把持不住，一把就冲上前去抱住了晓芳，声音几乎是颤抖的问到：“真的可以吗？晓芳？”</p>

晓芳的身子在我的怀中有些抖，再一次沉默了很久，她才说到：“真的可以，我已经决定终生不嫁。”</p>

我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抽痛，终生不嫁？不，我不想晓芳重复莫雨青他娘的悲剧，在父母的压力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为她守住一个终生不娶。</p>

我们终究是凡人，不是电视里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主角，整个生命除了谈恋爱就再也没有别的事，别的感情。</p>

再梦幻的爱情在现实面前也会碰得一地粉碎。</p>

我想起了六姐的话，她说会尽量劝诫晓芳，我一下子推开了晓芳，在还未开口之前，心就痛悼抽搐，我深呼吸了一口，强自忍住心痛，用因心痛而沙哑的声音对晓芳说到：“晓芳，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只是想爱过没有遗憾。这和以后的幸福没有关系。我不伟大，也不是圣人，我很想，但我不能。”</p>

说完，我先转身走了，在转身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不能的事情，以后总是有一个人能的吧。那是谁？晓芳在那一天又会为谁洗手作羹汤？</p>

我不想去想，可是在今夜，我压抑不住这种想法，边走边哭，走到我和师父住的地方以后，我几乎已经是泣不成声，一下子坐在吊脚楼前的梯子上，再也没有力气走一步。</p>

也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师父。</p>

一个身影挨着我坐下了，递过来的是一瓶酒，我一把抹了眼泪，接过酒瓶就‘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苗寨的米酒不算烈，可是这么一大口喝下去，也烧得我全身火辣辣的。</p>

我几乎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想去找晓芳，我一想到她以后是别人的，我也会是别人的，我们从此陌路，说不定连一场电影的约定都维系不下去，我就心碎，就觉得我该豁出去。</p>

“那一年，我和莫雨青分别，是我们在做过一次任务以后的火车站。在车站，莫雨青问我，你就真的考虑好了，你师父已经不在，就算你师门没有你了，也还有你的师兄弟。而我，就只有你一个。”师父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p>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而是看着远处迷茫的远山，咬着旱烟杆，整个人陷入了回忆。</p>

我静静的，这是我第一次听师父说起他和莫雨青他娘的往事。</p>

“我说我考虑好了，我没有告诉她一脉之中山字脉有多重要。我只是告诉她，师兄弟我有很多，但是从小救出我，帮我报仇的师父也只有一个，师父先走进了我的心里，我没办法放下了。”说到这里，师父拿过我手里的酒瓶子，也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p>

“师父，你爱莫雨青奶奶吗？”我带着哭腔问到，心里的痛还是如火一般，烧的我难受。</p>

“我老了，不说什么爱不爱了。我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我不可以和她相守，但我可以把命给她。当然，这是我，你有父母，有更多的责任，你以后要如何都要自己承受，这是你的果。”师父幽幽的说到。</p>

我抱着脑袋，喃喃的，无助的问着师父：“那我应该怎么办？我的心好痛？”</p>

“我那时的心也好痛，在回去的火车上，我不吃不喝，以酒度日，还和好几个人狠狠的打了几架，被乘警关了起来。但时间久了，也就好了，或者说就没那么痛了。我不后悔，这就是我支撑我的全部动力。”师父如此对我说到。</p>

我不后悔？我忽然间觉得领悟到了一些什么，一下子那痛就没那么剧烈了。</p>

我和师父两人沉默着，都一口一口的喝着酒，当一瓶米酒快见底里，忽然整个寨子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p>

那声惨叫从声音来听，是一个女孩子出来的，与其说是惨叫，不如说是撕心裂肺的呐喊。</p>

原本这个寨子到了夜晚就分外安静，加上依山而建，突如其来的一声悲号，在这夜里听起来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突兀。</p>

随着那声悲号，狗叫声跟着响起，接着就有人嘈杂的声音。</p>

我和师父原本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听见这声惨嚎一下子酒都醒了大半，我的记忆力惊人，这声悲号，我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艾琳的声音，我站起来对师父说到：“师父，是艾琳，这绝对是艾琳的声音。”</p>

师父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复杂，喃喃的说了一句：“她才是真正的傻丫头。”说完，他抬起头，一下子站起来，推了我一下，大声说到：“快，快走，搞不好要出事。”</p>

我的心一紧，要出事？出什么事情？艾琳是一个口硬心软，脾气火辣辣也直爽的女孩子，虽然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可是这半年来，我和艾琳熟悉了不少，我知道这个女孩子很好的，对情谊看得比谁都重，她出事，绝对不是我愿意看见的。</p>

我还想起在半年前，我叫我和晓芳私奔的事情，越的觉得艾琳不能出事。</p>

我和师父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赶，这时，苗寨里也有不少地方亮起了灯，人声越来越嘈杂，我的预感不好，拉着师父跌跌撞撞的跑得越来越快，就快接近艾琳平日住的地方了。</p>

可也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很多声不要，接着就听见了一声闷响，接着是人群的惊呼声，还有几声哭泣惨嚎的声音。</p>

我的手一凉，莫非艾琳真的出事了？</p>

我转头看着师父，师父的表情更加的复杂起来，也有一丝哀伤，连声叹到：“傻女孩啊，傻女孩。为什么那么看不开？”</p>

我的腿有些软，可还是大步大步的朝着出事儿的地方走去，此时悲号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多，人群的议论声也‘嗡嗡嗡’的传入耳中，只是有些听不清楚。</p>

一分钟过后，我和师父赶到了出事的地点，在那条小巷中已经围了很多人，这时我才听见人们的议论声：“艾琳这丫头怎么会从那里跳下来？”</p>

“是啊，艾琳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啊，啧，啧好可怜。”</p>

“怎么可能是艾琳啊？这还有救吗？哎……”</p>

我和师父大力的挤入人群，却看见中间围着几个人围在中间，大声的悲泣着，我认识这几个人，是艾琳的父母，还有艾琳的哥哥，另外一个，我看到又不自觉的心痛，是晓芳。</p>

可下一刻，我却顾不得心痛了，因为我站了过去，现在晓芳怀里抱着的那个在血泊里的人，正是艾琳。</p>

看她的样子，意识已经陷入了模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很可能没救了。</p>

“她从哪里跳下来的？”我师父在我身后问到，旁边立刻有人回答：“从那里啊，上一层的吊脚楼，直接跳到这个巷子里，怎么救得回来。”</p>

我来不及理会这些，走过去习惯性的揽住了晓芳，我感觉晓芳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我握住晓芳的手，她的手冰凉。</p>

晓芳性子清淡，别人总觉得她不容易接近，对她是客气多，深交少，她知心的朋友并没有多少，艾琳就是其中一个，加上晓芳的内心，我知道和我一样，其实是很重情，我知道晓芳现在很难过，难过到表达不出来。</p>

艾琳此刻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晓芳只知道抱着艾琳，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但我看艾琳的样子，知道她一定有话对晓芳说，我强忍着难过，对艾琳说到：“有什么话，你说，我让晓芳听着。”</p>

艾琳举起颤抖的手，我立刻帮她扶着，她费劲的拉着晓芳的衣襟，小声的说着，晓芳此时已经难过的几乎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只能低下头帮晓芳听着。</p>

“如……晓芳对对不起，我，我们知道的树下埋埋埋着信。”说完，艾琳一下子吐出了一口血，我的手立刻颤抖了，一下子扶住艾琳，说到：“艾琳，你别说这些，你撑住，有得救的，有得救的。”</p>

而这时，晓芳才忽然有了反应，先是一滴泪从眼中流出，接着是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她先是哀伤的看了我一眼，当她听见我说有得救的时候，也跟着说：“艾琳，你什么也别对我说，真的，道良都说有得救的。”</p>

寨子的大巫和莫雨青奶奶也赶到了，仿佛是真的有得救。</p>

可是，艾琳的脸上却流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配上一种绝望而哀伤的眼神，她的嘴喃喃的懂着，我赶紧去听，却听见她反复念叨的只是一个名字。</p>

由于她的声音太虚弱，断断续续的，我费了好半天劲，才听清楚，她念着的是一个名字——林良辰。</p>

“林良辰是谁？林良辰在哪里？”我赶紧转头四处张望着，却没有人回答我。</p>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臂一重，心也一沉，我知道，艾琳，艾琳她去了。</p>

晓芳没有力气，几乎是我帮她抱着艾琳的，我知道人去的时候，会散尽全身的气力，所以就会分外的沉。</p>

我没有回头，我不敢回头看着这一幕，却感觉依偎着我的晓芳，身子一软，一下子靠在了我身上，艾琳的父母哥哥冲了过来，接过了艾琳的身体。</p>

我赶紧揽着晓芳，晓芳面色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忽然对我说到：“你说，你说艾琳为什么会死？”</p>

我紧紧的抱着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晓芳，可我觉得艾琳的死一定和那个什么林良辰有关系，可是现在绝对不是说的时候。</p>

晓芳还在问我，艾琳为什么会死，我心疼的说不出口，摸着晓芳的长，却听见她没声音了，我着急的一看，原来这丫头因为悲伤过度，昏了过去。</p>

就在人群纷乱的时候，我听见一个嚣张的声音在山下响起：“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莫雨青都给我滚出来，还有什么帮手也给我滚出来。”</p>

声音是通过一个大喇叭喊的，嚣张至极，那会是谁？</p>

我抱着晓芳，有些迷茫，人群更加的骚动，我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说到：“让人带晓芳回屋休息，你和我下去一趟，是黑岩苗寨的人和那个组织的人来了。”</p>

我吃惊的望着师父，师父怎么知道的？可现在的情况很乱，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把晓芳交给了汤汤和圆圆，让他们带着晓芳回去。</p>

也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是月堰苗寨的波切大巫，他用一种奇异的语调说到：“我们千百年的宿敌已经到了，我和莫雨青，还有几位朋友去会会他们。无关的人回屋去吧。”</p>

我不知道是不是大巫说话都喜欢用一种奇特的语调，但我知道波切大巫果然很有威严，他一说话，人们再慌乱，再骚动，再好奇，都开始慢慢散去。</p>

我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乱糟糟的，就算打起来，局面也难以处理。</p>

但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异常嚣张的男声传来：“我是来找艾琳的，把艾琳交出来吧。”</p>

我循声望去，只见从寨子口上来的道路上，独自走来了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有些张狂嚣张，又有些神秘的样子。</p>

我站了出去，问到：“你是谁？凭什么来带艾琳走？”</p>

我没有告诉他，艾琳刚刚已经死去的事情，但我直觉这个人说不定就是那个林良辰。</p>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我是来带艾琳走的，我觉得多她一个女人也无妨，带着她也是可以的。”说话间，来人已经走到了我十米远的地方。</p>

我看见这是一个很有男人味的男人，刀削一般的五官很深刻，只是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看起来有些坏的样子。</p>

我忍不住内心的愤怒，大声问到：“你可是林良辰？”</p>

面对我的质问，那个男人第一次收起了他那一副狂妄的表情，呆了一下，站在原地，他说到：“我是林良辰？你又是谁？”</p>

我冷笑了一声，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p>

这就是艾琳到死都念着的人？到底都不能放下的人？这个人给予艾琳的回答就是多她一个也不多？带着也无妨？</p>

我曾经不懂爱情，再和晓芳经历了一段之后，我才明白爱情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竟然有人如此践踏一个女孩子的爱情，在我心里，真的为艾琳深深的不值得。</p>

我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林良辰的脸上，这一拳我根本就没有留手，林良辰往后退了几大步，鼻血跟着就流了出来，估计他也是一个骄傲的人，连我打他的原因都没问，就愤怒的冲过来，和我对打了起来。</p>

只是一动手，我就现这个林良辰也是一个练家子，至少也是一个从小就练习内家拳强身健体的人，他的拳头和我一样，又快又准，打在我身上，每一拳都感觉那股劲力打进了内俯，那种闷疼不是一般的词语能形容的。</p>

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也好受不到哪里去。</p>

就在我们打得热闹的时候，一只脚不知道从哪儿伸了出来，一脚就准确的踢在林良辰的肚子上，一下就把林良辰踢得趴在了地上，半天喘不过气的样子。</p>

我回头一看，是慧大爷出手了。</p>

“不要欺负额一个大和尚不懂爱情，你就是那个欠揍的人。”慧大爷在我身边威风凛凛的说到。</p>

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和我师父一样猥亵的慧大爷还真帅。</p>

“呵呵呵呵”林良辰趴在地上笑了几声，然后站了起来，那张骄傲的脸和我打了一架之后，也显得很狼狈。</p>

他站起来，摸了摸脸，说到：“你们是想人多欺负人少吗？不然就出了寨子，大家活动一下手脚？我一个人上来是带艾琳走的，你们是以为逮到机会就出手了吗？叫艾琳出来和我说话。”</p>

我都懒得理他，慧大爷也不屑回答他什么，和我一起站到了一边。</p>

这时，艾琳的哥哥站了出来，他怀里抱着的正是已经死去的艾琳，林良辰刚才的话大家已经听见，艾琳的哥哥自然也不例外。</p>

她哥哥悲愤的说到：“你要带我妹妹走？我妹妹这样了，你还要吗？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我妹妹的死是和你有关系，否则我就算拼命也要杀了你。”</p>

艾琳的哥哥没有听见艾琳最后念叨的名字，所以他还不能判断艾琳的死或许真的和林良辰有关系，只是林良辰那狂傲的话刺激了他而已。</p>

我自然也不会去说这件事，逝者已矣，随着死去，什么恩怨也是告一段落，艾琳选择这样的方式，估计也是想彻底的放下，我不能拿这些事，去刺激活着的人。</p>

林良辰愣住了，他看见了艾琳，可惜已经是一个死去了的艾琳，我看见他的脸抽搐了两下，然后愣愣的，一步一步走向了艾琳的哥哥。</p>

有人拦住了他，他怒喝到：“滚。”</p>

那个样子就像一头快要择人而噬的野兽，下一刻就要狂，这般的模样，让拦住他的人们下意识的就退开了，而他就好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一步一步走向艾琳的哥哥。</p>

我的心稍微有一些安慰，从林良辰的表现来看，不管他对艾琳爱了几分，至少他不是对艾琳没有感情的。</p>

林良辰走到了艾琳哥哥面前，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到：“她死了？”</p>

艾琳哥哥说到：“你自己不会看？我妹妹她已经去了。”</p>

林良辰伸手摸过艾琳还带着血的脸，一脸的不敢相信，我站在一旁，听见林良辰自言自语的说到：“你怎么敢去死？我说过不来了吗？我说过不要你了吗？你傻啊，你肯定是放不下这个寨子的人，你真傻！我这不来接你了吗？你死什么啊？你死什么？”</p>

林良辰说着话，情绪仿佛已经不受控制了一般，伸手就要抢过艾琳的尸体，艾琳的哥哥哪儿是林良辰的对手，眼看着就要被林良辰推翻，带着艾琳的尸体……</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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