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水下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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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正涛的办公室在地下，一条有些昏暗的走廊尽头，如若我不是一个道士，也见习惯了鬼物，我想这样的地方会引起我的本能恐惧，挺适合拍鬼片的。</p>

如今，江正涛就是办公桌的背后望着我，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眼中多了一丝探寻，不过也不是太好奇的样子。</p>

既然是要演戏，通过愤怒来装天真，我不介意将这种天真伪装到底。</p>

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跳脚，拍桌子，愤怒，担心，总之一副二愣子的样子被我成功的塑造了出来，感谢老回给我上的一节演技课！</p>

“既然如此，那么就说明有人盯上了我师父他们，你为什么拿影碟的时候不告诉我？”这就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把这种发现通过‘愤怒’的方式表达给江正涛，是我想到的最恰到好处的方式。</p>

既能掩藏真正的秘密，也能在某种程度上降低江正涛对我‘智商’的评价。</p>

果然，江正涛开口了：“道良，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你遇事还是不能冷静？”依然是播音员一般的声音，却让我心底绷紧的那根弦稍微松开了一些，他至少没有怀疑什么，否则按照我对江正涛的了解，他若是不信，应该是用各种语言不着痕迹的开始套话。</p>

“废话，我师父有危险，而且是那么早就有危险了，换谁能冷静？”我说这话的时候，死死的看着江正涛，在这种时候我不能回避他的目光，甚至连流露出一丝逃避都不能，只有这样才是最恰到好处的。</p>

江正涛沉吟了，虽然神情仍然平静，但我感觉的出来，他在斟酌一些要说的话，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套出江正涛的话，心中倒是有一些开心，毕竟目的达到了不是吗？</p>

这样的沉默继续了一分钟，江正涛开口了：“道良，说起经历和见闻来，与同辈的年轻人相比，你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但是，这个世界上依然有很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就比如水下也有水下的势力。”</p>

水下的势力？我开始觉得荒唐！莫非江正涛等一下还要告诉我其实是真有龙宫这一类的存在吗？想想，也不是不可能，因为我想到了师祖留言里的一句话，什么地方有什么龙，这句话让我觉得非常无解！</p>

我脸上自然的流露出了迷茫与不信，还有一副你忽悠我的表情，江正涛倒也不在意，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到：“比起陆地来说，水下那个陌生的世界自然秘密是更多的。不过，我说的水下势力，并不是什么神秘的事物，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人，有人自然也就会形成势力。其实，不必太过担心，你师父他们应该没有触及那些人的利益，自然也就不会有冲突，不过在某些时候被这些势力所监控，也是正常的。关于这个，我想我给你解释的已经够清楚了。”</p>

说完这一段话，江正涛放下了茶杯，静静的看着我。</p>

而我在这个时候，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流露出了放松的样子，然后坐在椅子上，而心里却是心知肚明，江正涛能够给我的透露的消息，也仅限于此了，我再问也是白问了。</p>

佯装平静了半分钟的样子，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然后才说到：“老大，对不起，我莽撞了，只是一想到关于师父的事情，我就”</p>

这样的表现自然与我之前的表现是符合的，从前我就是一直如此，至于现在为什么会变的冷静和深沉了许多，我找不出原因，或者是因为我防备江正涛，亦或者是因为一次次失去必然面对的沉淀，把我的冲动与莽撞也沉淀了下去。</p>

面对我的抱歉，江正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问我：“那还有什么事吗？”</p>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盼望着与我合作，却故意反问我，把主动权牢牢的握在了手里，以前小鬼事件的时候，我不觉得，如今对他留意了起来，才发现，以前我就是一个被他牵着鼻子走的‘嫩’小伙儿。</p>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原本就是打算与他合作的，他这样问，我也正好借坡下驴，很干脆的说到：“老大，当然还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忙，你知道的，我明年就准备踏上昆仑之路了，我想与你合作。”</p>

“为什么？不是有艾薇儿大姐头帮你们铺路了吗？不见得你们会需要我们部门势力的加入。”江正涛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动声色的，甚至从语调上也是无迹可寻的，可他这问话的方式，让我感觉到了他的在乎。</p>

我很直接的说到：“艾薇儿大姐头当然是给了我们帮助，我想她是因为想让我们保住龙墓的秘密吧，因为从部门的角度，是想得到龙墓的秘密，和你们牵扯太深的话，龙墓的秘密我们还能保留吗？”</p>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但也只有这种看似无脑的‘实话’，才是最有说服力的，江正涛在和我的谈话中，第一次有了一丝细微的表情，他微微扬了扬眉，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呵，艾薇儿大姐头啊”</p>

我却做出一副迷茫的样子说到：“说到底，其实在龙墓里除了一些珍贵的药材，并不是有太特别的发现，主要是有我师祖的一篇留言，但牵扯的都是他游历龙墓的一些往事，我只是感觉只要是师祖的事情，艾薇儿大姐头都特别在乎，或者是因为这个原因？”</p>

这种话，等于我说了很多，事实上又什么也没说，可是这分量打消江正涛的疑虑怕是已经足够了。</p>

果然，江正涛的神情不变，只是说到：“你的说法也道理，她和我，一个是代表的自己，一个是代表的部门，我们所站的立场不同，自然有时也会有碰撞。”说到这里江正涛沉吟了一下，我心里却心知肚明，若说到撇清关系，转移重点的本事，江正涛还是厉害的，能坐到这个位置，实力是重要，但别的原因未尝也不是可以忽略的。</p>

我不想恶意的揣测江正涛什么，可是一旦人对另外一个人有了防备，就太难做到平常心，这种心境的境界，怕是只有我师祖才能达到。</p>

我不动声色，江正涛则继续说到：“好吧，合作，但是合作的原因你还没告诉我？”</p>

“我想去师父去过的那些地方，你能提供给我吗？”我很直接的说到，可我明白，若他能提供给我，也就不用等到现在了。</p>

我很想不通的是，既然要合作，既然是想通过我们得到什么，为什么不把手里掌握的都提供给我们？这中间到底是有怎么样的顾虑与纠葛。</p>

“你知道的，不能，我个人不能代表整个部门的利益，甚至国家的利益！有些东西是最高机密。”江正涛拒绝的也很直接。</p>

这倒是在我的预料当中，可我原本想要的也不是这个，这只是一种心理游戏罢了。</p>

所以，我很激动的说到：“既然是要合作，为什么不能？通过几段影像，要找到师父所拍摄的那几个地方太难了。”说到这里，我故意变得神情颓废，说到：“既然是要出航，寻找蓬莱，我需要大量的线索，偏偏关于这些线索，我一无所知，能依靠的只是师祖留下的手札，上面记录的一些可能会有走蛟的地方。而我们又完全没有任何的出航经验，甚至连精确的地图都没有，我要怎么行动？”</p>

“帮助当然也是会有的，至少在华夏的范围内，你们有了我们部门的保障，就可以自由的去到任何地方，而没人过问。至于精确的地图，那是小事，如果你们有找到经验丰富的船上人，有了地图的配合，这样的出航倒也不算困难。”江正涛平静的说到。</p>

听到这里，我的心终于真正的长舒了一口气，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已经给自己设定了一张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抛出来的底牌，那就是那三条锁链。</p>

如今，江正涛能主动的提出给地图，那么这张底牌的确就可以不用抛出来了。</p>

或者，地图这个细节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太重要，即使他能提供的地图，应该是比雨爷爷手里更精密，也更机密的地图，但毕竟我们的身份清白，要做的事情也相当于是另外一个层面世界的事情，丝毫不涉及到任何军事。</p>

所以，这个细节，他并不是太在乎。</p>

至于地图的级别，我猜想应该是接近最高级别的地图，不过范围应该不是针对军事而言，应该是针对别的方面，这种地图的珍贵不言而喻。</p>

打个比喻来说，即使很多年以后，人们的手机上也配备了开放度较高的地图，可以精确到街道，甚至街道上的店铺，但这种地图始终也只是民众地图，比起江正涛提供的地图来说，这种地图就好比幼儿园小朋友的知识和硕士研究生的知识相比较一般。</p>

所以说，无论如何，这一次，我的目的在这种方式下，达到了！</p>

江正涛的办事效率很高，在我从他的办公室出来以后，下午，就已经有专人把地图送到了道明哥的家里。</p>

江正涛提出的条件，到此时，我们都已经清楚了，和师父他们远行的条件一模一样，我们这次的行动，江正涛会派专人跟随，全程记录。</p>

“不过，和上一次有微小的不同，那就是必要的时候，部门会参与行动。”这是江正涛临时加的一个条件。</p>

而我对于这样的条件从内心来说是抵触的，毕竟这是我们私人的行动，如果牵扯到了部门，那就已经变了味道，所以我多长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什么是必要的时候？”</p>

“就好比，已经明确你们可以找到蓬莱的时候，另外的时候，看具体的情况吧。”江正涛说这话的时候，根本不容我的拒绝，神情却很淡定，我却好像看见了一只老狐狸在笑一般。</p>

匆忙离开，因为我没有拒绝的余地。</p>

同时我也没有注意太多的细节，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个时候的我再成熟一点儿，小心一点儿，是否就可以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一个细节呢？</p>

多年以后，我这样想着，但发现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发现这个细节，也许也是时机未到，这件惊天的大事儿是不该那个时候的我知道。</p>

地图送上门的时候，是两个人搬着一个箱子上门的，在我的想象里不过是一张地图，至于那么夸张吗？</p>

可当我打开箱子以后，才发现真的不是夸张，因为箱子里里面密密麻麻堆砌了上百张地图。</p>

“你们可以参阅这些地图，时间最好控制在三天以内，太久了，我们恐怕就不好交待。另外，地图的内容不得外传，不得有任何形式的复制。如果，以后这里面的其中一张地图，被我们发现了有流传，你们会比较麻烦的。”在放下箱子以后，一个工作人员如是对我们说到。</p>

话不是很客气，甚至有一丝严厉警告的味道，不过，我们可以理解，这种事情的重要性与保密性，当下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p>

接下来的三天时光，我们自然是研究这一百来张地图，确切的说，这一百来张地图都是关于华夏领土内的有水的领域。</p>

我不得不感慨这种专业地图的精确，各种标示与地形比普通地图精确了不下十倍，打个比喻来说，一张民用的地图，而且是相对更加精确的地区地图，就好比是一张老林子的地图吧。</p>

它最多也就标示出来老林子的范围，细到这是什么山，那是什么岭，可是地形却不可能精确的通过地图表现出来，就好比在什么范围内，有一个深沟，长多少，深多少，宽多少，气候条件，甚至地质结构！</p>

而这种地图就显然会做出这种细节的工作，而且大方向明确。</p>

就好比，江正涛给我的地图，就是一张偏他们部门工作方向的地图，再浅显一点儿解释，除了精密地图必要的标示以外，它的走向是‘灵异’还有‘神秘事件’。</p>

简单的说，摊开地图，我如同摊开了一本总结性的故事书，在这段地点，曾经发生过什么灵异事件，或者什么神秘事件，打有问号的就是没有得到求证的。</p>

这真是让人惊叹，我没想到在华夏的范围内，一张地图就隐藏有那么多的秘密。</p>

可是我们工作的重点并不是调查这些灵异事件什么的，而是要从这些精密的地图上找出和三条锁链的具体联系，面对着如此多的地图，这个工作无疑是复杂而繁琐的。</p>

但是就好比行路时方向对了，只要往前走，那就一定能找到一个出口一般，在第二天的下午，我们完全解密了一根链条，那上面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就是一段段的江面，河面！</p>

这些江面河面并不完全相连，从链条上也看不出它们的共同点什么，可是江正涛给的部门专用地图却在无意中帮了一个大忙，这些水面都是有神秘事件发生的水面，具体的神秘事件总结起来，就直指江中有奇异生物。</p>

确定了是那些地段，剩下的就是把这些地段的细节地图找出来，并且记录一些关键的数据，我们是不能复制地图的，不过记录一些数据影响并不是很大。</p>

让我遗憾的是，并不是链条上所有的线条，我们都能找到对比的地图，虽然遗憾，但我也知道这是正常的，就拿师父留给我们的影碟来说吧，其中有一条地下暗河，这个找不到相关地图也是正常的。</p>

在第三天的上午，我们再次解密了一条锁链，就是上面分布了好多或大或小的点点的锁链，这条锁链粗看，联想到的就只能是宇宙星空什么的，如果真是那样，我们是绝对没有办法的。</p>

可是，解读出来，才发现这些按照一定的位置分布的点点，原来标示的是湖！</p>

江河湖海，剩下的一条锁链，我们却是没有办法了，因为江正涛给我们提供的地图是华夏境内的水域，这茫茫大海的航海图可是不包括的。</p>

所以没有对比物，我们也只有望着那条锁链大眼瞪小眼，根本分析不出来个所以然。</p>

“或者这一条锁链记录的秘密最重要，可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可有可无，根据我们的行动，是要找到走蛟，入海之后，只是跟随它而已，所以”我说是我心底的想法，也是实话。</p>

虽然也有疑惑之处，就好比进入大海之后，明明只是跟随，专门记录的路线图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你不能说每一条成功入海的蛟都走的一条路线吧？那为什么还要特意的记录呢？</p>

又或许它上面记录的根本就不是关于大海的？</p>

关于这个疑惑，不能想太多，最终也只能用我的说法来解释，那就是里面可能蕴含有更惊人的秘密，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没有意义！</p>

三天的时间紧张了一些，但好歹我们在人手充足的情况下，也算做完了该做的工作，在这样的忙碌中，我们的行动总算又前进了一大步，比起之前，我们更加的有目标和目的地了。</p>

“江河湖海，我们这次的行动就分为三个步骤吧，由易入难，先是湖，再是江河，最后再是海吧。道良的意思是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行动的日子就定在5月末，6月初的样子吧。在这之前，我们各自行动，把一切的准备工作做好，剩下的时间，多陪陪自己的家人朋友吧。”道明哥善于总结，在这一系列繁琐的事情完成以后，他这样说到。</p>

最后一句话，道明哥说的轻描淡写，可是那背后的意思却不能细想，江河湖海，未知的领域，未知的危险，根据地图和锁链的比对，我们要去的大多数地方都是有异样事件发生，谁都不能保证是有命活着出来的，就算有四大妖魂，我们也能保证什么。</p>

多陪陪亲人和朋友，这也算是一种告别吗？</p>

这一次短暂的聚会就到这里了，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各自忙碌，为了出航，为了各种各样的琐事，我也被分配了一些任务，几乎每一天都有些疲于奔命的样子。</p>

但我下定决心要在春节之前做完这些事情，我要陪我的家人过一个春节，在记忆中，我陪伴家人过的春节真的不多，这一次是必须的，我希望它不是我们要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但我不能保证它不是。</p>

在冬季的严寒达到顶点的时候，春的脚步也就近了。</p>

在这一天，我也终于办完了最后一件事情，踏上了回家的路，是准备要过一段安稳的日子了，可能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在这之后，我又将面对时间不知道多长的冒险。</p>

人生往往就是如此，渴求安稳的人，往往不得安稳，渴求刺激的人，却往往感觉无聊，细想起来，这也不是巧合，而是因为人们常常看见的不是自己已经拥有的，而是更加看重渴求自己没有的东西。</p>

如果懂得满足，人生是不是会幸福一些？再或者，更好的心态只是，我享受每一个追寻的过程，这或许才是真谛。</p>

在家的日子，时间总是有一种慵懒且幸福的味道，当我的大脑放空，什么都不去想时，恍然也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p>

蓬莱，昆仑，师父，晓芳什么都被我收在了心底，在这样的时光里，我只是一个想好好陪陪父母的普通儿子。</p>

因为上次的承诺，我大概告诉了一下父母，我即将要去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不敢太详细的去说，只是怕他们担心。</p>

父母没有说什么，我大了，道理我都懂，能不能想通，想通了能不能做到，那是我个人的行为，这是父母并不能约束的事情，在这些方面，我的父母比一般的父母开放了很多。</p>

只是在我离开家的前一天，我父亲这么说了一句：“如果找得到李师傅，记得一定要带他来和我们吃一顿饭，住几天，我和你妈也想他，那一天，我们还记得等着他吃鱼呢，等过鱼冷了，他人也不见了”</p>

可能是怕我难过，爸爸说着说着就没有说下去，可我的目光平静，神情坦然，哪里又会难过，只因为我不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但我已经在路上了，我哪儿还能顾得上哀伤？</p>

这是我以前不懂的道理，如今懂了，在路上了，还需要彷徨什么？</p>

爸爸很开心我这样的表现，拍拍我的肩膀说到：“如果找不到，也别难过，只要能对得起自己的心，放下心事也就好了。人的一生长长的，缘分尽没尽，谁知道呢？”</p>

这就是一个父亲的选择，没有阻止什么，反而是给予鼓励和安慰，我的心很温暖。</p>

由于和刘师傅有一月之约，我提前了一个半月离开了家，多出来的半个月，我想去月堰苗寨看一看，尽管在那里已经没有了晓芳，但那里有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几段回忆之一。</p>

晓芬在为出航的事情忙碌，所以她并不在寨子里，带我去寨子的人是六姐，晓芳的走六姐也很难过，可是相比起来，在当时沉沦的最厉害的恐怕只有我。</p>

我在寨子里呆了一个星期，在这其中，我也见到了那个做为新一代蛊女，要被培养的女孩子，波切大巫告诉我，这个女孩儿说起来，也是晓芳和晓芬的远亲。</p>

她很小，才5岁，一张稚嫩的脸上依稀能看见一点点晓芳和晓芬眉眼间的影子。</p>

她还不懂得什么叫人世间的纠葛，也更不懂得守护的意义，只是每天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虫子与植物，已经让这个小女孩子哭哭泣泣的不开心了。</p>

也不知道小时候的晓芳，是不是这个样子。</p>

到了摇离开的那一天，走在熟悉的寨子里，是六姐和圆圆陪着我，六姐夫和汤汤走在我们身后，一个抱着小孩，一个牵着小孩。</p>

一年多的时间，六姐和六姐夫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p>

至于汤汤和圆圆是早已结婚，孩子都已经三岁了。</p>

岁月在沉静中过去，当年的人都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幸福和生命的延续，而我和晓芳的幸福则永远停留在了回忆里。</p>

走在那片熟悉的草坪，风微微吹乱了我们的头发，六姐习惯性的挽了挽耳边的发丝，对我说到：“道良，我觉得以你的性格，再来这里的时候，免不了悲悲戚戚，却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平静。”</p>

我叹息了一声，说到：“要说悲伤和眼泪，早就留在了去年的那座北方小城，如今我要远行，只是来道别一下，否则我会遗憾的。”</p>

“你比前年来找我的时候，又成熟了许多。就像当年我和你闲聊的时候，你说起红尘炼心，该如何去炼，我就说过一句话，在得到和失去之间，能让人快速成熟的只是失去，因为失去的背后往往就是痛苦与苦难，在不断得到和一片安逸中的心境是不会有多大变化的。”六姐静静的说到，然后拥抱了我一下，说到：“一路顺风，人生有很多际遇，你在老林子失去了晓芳，说不定在茫茫的江河湖海上又能见到她呢？”</p>

圆圆和汤汤也和我拥抱了一下，祝我一路顺风的同时，圆圆也告诉我：“说不定真的还会遇见，相信童话的人，比不相信童话的人要幸福。道良，你要幸福。”</p>

女孩子总是这样，无论如何，都会强硬的不接受悲剧，执着的沉沦于圆满，因为她们温柔弱质的天性，让她们的内心比男人更渴望岁月静好的平静生活，她们还想我和晓芳遇见，而我，就当这是一个祝福。</p>

而祝福总是美好的。</p>

离开月堰苗寨，我去找到了慧能，帮他处理好了各种时间上的安排，然后带着慧能直接回到了bj，道明哥的家里。</p>

第二天，我和慧能就去了陵园，我们要去看看老回和洪子，顺便约见了小北。</p>

人间四月天，向来都是晴好的日子，这一天也不例外，太阳暖洋洋的洒下来，不仅温暖了我们的脸，也让墓碑上老回和洪子的照片显得温暖生动了起来。</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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