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风水轮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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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方原，俨然已成了内廷、阉党推出的一颗明日之星，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以方原的眼光，还真是瞧不出来。</p>

“奉天承运皇帝，谕曰：锦衣卫总旗方原其性之义，其行之良，允文允武，众臣之纲。着即擢升为锦衣卫百户，所属锦衣卫百户，专职乾清宫听调。钦此。”</p>

王承恩在锦衣卫所宣读了崇祯皇帝的口谕，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恭恭敬敬的接了旨，交给同行的锦衣卫同知吴孟明收了。</p>

锦衣卫百户的任职，属北镇抚司的职权，甚至都不会惊动骆养性，何况是皇帝亲自下手诏。今次崇祯亲自下诏擢升了方原，那是破天荒的头一遭。</p>

况且乾清宫护卫通常情况下是由锦衣卫卫所轮值担任，但崇祯却言明由方原这支锦衣卫百户专职担任，其中的态度早已是不言而喻。</p>

骆养性、吴孟明这些官场油子也看出了其中的关节，方原这个百户虽官职不大，却是崇祯非常看重的。</p>

王承恩又宣读了第二份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戚田弘遇疏于官仪，懈怠政工，贪赃枉法，犯大不敬罪。着即令锦衣卫百户方原勘察此案，十日内禀明圣听，锦衣卫卫所需提供便利行事。钦此。”</p>

骆养性暗自吞了吞口水，之前明明是田弘遇状告方原五条死罪，眼下崇祯却令方原主审田弘遇一案，这个风头变化得太快，令他是猝不及防。</p>

他是庆幸搜查方原家里之前留了一手，由北镇抚司下令，而没有亲自出面，否则，眼前面对突如其来的大红人方原还真是尴尬到了家。</p>

骆养性的指挥使是正三品，而方原的百户是正六品，职位比方原高了五、六级，官品高了三品，但他见了方原还是满脸的和颜悦色，笑着说，“方百户新官上任，捡日不如撞日，今日锦衣卫所就替方百户接风洗尘，如何？”</p>

方原与骆养性、吴孟明二人行过了礼，便说，“指挥使大人，同知大人，今次勘审田弘遇一案，陛下催得紧，指挥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就留待结案之后再说，先办案吧！”</p>

骆养性呵呵一笑说，“好，方百户想怎么查，若是人手不够，我再令张行成加派一百个锦衣卫供你指挥。”</p>

方原一听到千户张行成，就想起了还关在锦衣卫诏狱里的两个兄弟秦展、景杰，忙说，“锦衣卫所便有千户、百户与田弘遇勾结，先从内部肃清吧！”</p>

骆养性是心知肚明，方原要拿千户张行成、百户李达开刀了，故作声色的厉声呵斥，“吴同知，你知不知是谁？这么胆大妄为！立刻彻查，查出一个杀一个，锦衣卫绝不能留这些害群之马！”</p>

他抢先表明了绝不护短的立场，吴孟明也心领神会的接了话，“属下愿配合方百户肃清锦衣卫的蛀虫，给陛下一个交代。”</p>

方原似真似假的配合着这两人演戏，笑着说，“指挥使大人，同知大人，二位公务繁忙，彻查一事也就不劳二位大人亲自出面了。我想向指挥使大人讨一纸文书，能在锦衣卫所随处行走，勘问便是。”</p>

牺牲一个千户、一个百户就能换来平安过关，骆养性是求之不得，忙说，“这个简单，来人，取我的指挥使令牌来。”</p>

两个锦衣卫将一块通体金黄，雕刻着龙纹、虎纹的华贵木牌交给了骆养性。</p>

方原一看，木牌上端端的写着，‘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十个字，不用说这就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令牌了。</p>

骆养性将木牌递给了方原说，“方百户，你拿着这个令牌，京城、卫所的锦衣卫可随意调配驱使。”</p>

他自知今次是没看清风向，得罪了方原，故意讨好的来善后。当然，骆养性还有个花花肠子就是，崇祯皇帝是喜怒无常，这个恶人方原想做就由他去做，反正又不是骆养性得罪人，将来若风头再转，骆养性也能稳如泰山，随时准备反水。</p>

方原将他的小心思看在眼里，看破却不点破，他的目标是李达，是张行成，是田弘遇！至于骆养性的两面三刀，左右骑墙在官场那是再寻常不过，根本没必要去挂念，只要他安心当个绿色无公害的锦衣卫指挥使，别来捣乱就行。</p>

他接过了骆养性的指挥使令牌，依着下属的礼仪冲他拱手行礼，“多谢指挥使大人，令牌待结案之后，一定归还。”</p>

方原在骆养性、吴孟明二人的注视下转身而去，第一个目标，就是锦衣卫的诏狱，他的兄弟秦展、景杰二人还关押在诏狱，必须立刻救他们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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