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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已到夜半三更，吴忧和孔琳没有丝毫倦意，认认真真地听着独孤伽璃讲述她七姐的爱情往事。</p>
待到独孤伽璃一诗叹罢，吴忧饮下一杯酒，皱着眉头疑问道：“难道传言是真的？你那个外甥是篡位夺权？”</p>
孔琳红着眼眶在吴忧腰间使劲拧了一把，擦着眼角嗔怪道：“你还有闲心问这个？也不安慰安慰姐姐。”</p>
“你俩怎么都挑一个地方掐？”</p>
吴忧咧嘴抱怨一句，对坐在一旁黯然神伤的独孤伽璃和声道：“伽璃，那些不堪回的前尘往事是属于七姐和姐夫的，连七姐她都已释然，你也就不用过于挂怀。如有机会你带我去拜祭姐夫，他在我心中可是一代明主。”</p>
独孤伽璃闻言莞尔一笑，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鬓，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吴忧神神秘秘道：“你倒是会攀高枝，七姐姐夫的叫得可真亲切，不过谁告诉你我姐夫他死了？”</p>
“什么！”</p>
这一回吴忧和孔琳都被惊着了。</p>
“姐姐说姐夫他现在的情况很怪，游离在生死的边缘，既不能生也不得死。姐夫中了一种魂毒，那种魂毒每时每刻都在蚕食着他的神魂，若不是杨广给他服下一颗十日眠眠果，恐怕他早已宾天了。”</p>
独孤伽璃的话如石破天惊，完全颠覆了吴忧与孔琳对杨坚和杨广的认知。</p>
“真是匪夷所思，可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出殡？世间又如何传出那些谣言？而且以杨广的所作所为似乎也有些篡位的可能。”</p>
吴忧知道渡界清剿就是杨广提议的，要不是杨广的这个绝户计，他或许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的苦难，可杨广这个渡界横祸之源偏偏还是独孤伽璃的外甥，这让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不愿意相信那个在世人口中篡位夺权、弑父杀兄的暴君还有光辉的一面。</p>
独孤伽璃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吴忧的疑问而是转了话头问道：“你可读过《春江花月夜》？”</p>
“张若虚流芳九州的成名之作，我怎能没读过？”吴忧反问道。</p>
“非是张若虚的春江，而是杨广的花月夜。”独孤伽璃纠正道。</p>
吴忧闻言一愣，转头瞧了孔琳一眼与她面面相觑。</p>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p>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p>
独孤伽璃朗诵着杨广的《春江花月夜》，对沉吟不语的吴忧解释道：“我那个外甥英俊得很，也十分聪慧。他早年精研佛道两家之学，待儒教兴盛后便兼修儒学，博闻强识手不释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他是个大文豪大才子也不为过，而他所修的功法叫作《四海星月功》，乃是他自创的神功，足见其天赋已不逊于姐夫，这么一个人岂是‘暴君’二字就能概括的？”</p>
“仅以此诗之雅正确实可以看出杨广的心性，可是那水殿龙舟一事不会有假吧？几千万人亲眼所见呀！”吴忧不解道。</p>
天任州早年缺水易生旱灾，为了解民困，杨广下旨征召两千万武者，耗费千年功夫在无痕江与南海之间挖出了一条宽百里、长达三千多万里的大运河，可竣工之后他第一件事竟是乘着为自己新建的水殿龙舟南北巡游。</p>
那次巡游可谓是怨声载道，杨广很讲究排场，他命三千名天将境女武者充当纤夫拖着龙舟前行，还命五万艘花船前后簇拥并令其将运河上铺满花瓣。</p>
当时就连流入南海的运河河水都带着无数花瓣和浓浓花香，可见杨广之骄奢。</p>
对于此事独孤伽璃比吴忧清楚得多，但她也只能苦笑叹道：“这也是姐姐几千年来一直不回天任州的原因之一，不过姐姐终究是爱护杨广的，在她眼里杨广只是一个充满幻想并追求浪漫的孩子。”</p>
“伽璃，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慈母多败儿，七姐袒护得有些过了吧？杨广贵为皇朝之主却将武者当拉车牛马，这怎能不受人诟病？”吴忧直言道。</p>
独孤伽璃没有生气，无奈说道：“是啊，就是因为他是皇主。如果他是像李太白那种在野名流，别说是让三千武者拉纤，就算是三万又如何？即便传到世人耳中那也不过是放浪形骸地洒脱罢了。”</p>
见独孤伽璃说起大唐的诗仙，吴忧想到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有些奇怪地问道：“不对啊，这辈分也太乱了。你在大唐可是祖宗级别的存在，那家里人为何又将你许配给李漼？”</p>
“谁会认我这个十几岁的小祖宗？再者那都是二娘一支的后裔，就连杨广都不认我这个亲小姨，更何况他们了？”独孤伽璃轻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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