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红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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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率先回过神来，紧接着是无崖子。师徒俩同时看了眼睛紧闭脸上有两道清晰泪痕的李寻欢一眼，随即两人相视一眼，无崖子轻叹了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p>

“我能医好他身上的病，但是心病我却无能为力，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放任他的心病不管，要不了几年，他的身体照样会垮。”</p>

李察点点头，猛地握紧了拳头随即缓缓松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现在他只能希望梅花盗和金丝甲之事能够让李寻欢去除心病，不然的话，他也只能用一些极端的手段。</p>

好一会儿之后，李寻欢睁开了眼睛，他将手中的瓷碗放在石桌上，缓缓呼出一口气，叹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够有幸得见，乃晚生的福气。晚生李寻欢，谢过前辈。”</p>

说着，李寻欢站起身来又是朝着无崖子深深作了一揖，刚刚行礼是为了感谢无崖子救了自己的性命，而现在行礼，则是为了感谢无崖子酿出了这等琼浆玉液，让他重新认识到酒的滋味。</p>

倘若剑二十三是剑法的极致，是一招不应出现在人间的剑法的话，那么这一坛百花酒，就是酒中的剑二十三，而且不是削弱过之后的剑二十三，而是独孤剑所说的只能用一次的真·二十三！</p>

无量山和擂鼓山上的一百种花每年或许都仍旧开放，可是这一坛百花酒中所蕴含的无崖子的心境，却是独一无二的。</p>

这一坛百花酒乃是无崖子恢复全盛之后不久所酿，蕴含了他这几十年来由极甜到极苦，再由极苦解脱的经历，所有炽烈的情感和想说的话以及自己的领悟，都被他融于这一坛百花酒中。</p>

擂鼓山酒窖中的百花酒一年比一年多，但是真正的百花酒，却只有这一坛，而且一日比一日少！</p>

喝过酒后，李寻欢和铁传甲在山洞旁搭建了一个小木屋，在擂鼓山上住了下来。</p>

对于别人来说，擂鼓山这等深山老林是个无趣的地方，远不及城市里的繁华之地来得热闹和有趣，除了那些心性淡泊的隐士和像无崖子这样的老人，应是没有人愿意在这擂鼓山上久住。</p>

可是对于李寻欢来说…这哪里是无趣的地方，分明就是天堂好吗！每天有百花酒喝，而且还有人能够说话，更重要的是还能跟无崖子学习酿酒，这种日子别说是让他留下了，就是赶他走，他都不愿走好吗！</p>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在无崖子药方的调理下渐渐好转，刚来擂鼓山的时候他的面色苍白，一副病秧秧的样子，可是如今他的面色已经能看得见红润，整个人的精气神更是有所好转。</p>

铁传甲一个身材魁梧的八尺汉子，因此甚至还激动地落了泪，这十年来都是他陪在李寻欢身边，对于李寻欢心里的苦和身上的病，除了李寻欢自己之外就是他最了解。</p>

如今身上的病渐渐好了，在擂鼓山上的这些日子李寻欢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这怎么能不让铁传甲激动？曾经那个意气风的小李风流，那个例不虚的小李飞刀，就要回来了！</p>

这一天，李寻欢突然要提出要下山看看，李察欣然应允，和铁传甲三人沿着来时的山道下了山，来到了距离擂鼓山最近的城市当中。</p>

走在城中街道上，城市虽然不大但是却极为热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不少人腰间挎着刀剑，这人来人往的刀鞘剑鞘难免有碰撞，脾气好的道声歉也就过去了，可若是两人脾气都不好，免不了当街大打出手。一条街还没走到头，三人已经看见了三四对因为这原因打起来的。</p>

“天下将乱，就连人们也变得心浮气躁起来。”</p>

李寻欢轻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在擂鼓山上，他也听李察说了些天下局势。大隋虽然明面上还是大隋，但是底子里却是千疮百孔，若是说杨玄感造反之前这艘破船还有三千钉，那么现在恐怕连一半也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