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长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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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习惯了走捷径，便会忘了经行正道的能力。</p>

神亦如此。</p>

想要寻找一个人只消用【预言术】预测一下即可，何必发动千百人力苦苦搜索？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时光回溯】是种绝佳的手段——如果这两种都不会用，那就去找会用的、或者努力增强自己的实力！</p>

久而久之，大家都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p>

因为在这个魔幻的世界，从神到人大家都这么干。</p>

毕竟坐在家里掐指一算，万千世界尽现眼前，看起来相当的有逼格。</p>

可相应的……活在这样的世界中，让每个人都有强烈的不安全感。</p>

当沈言手里的神力结晶还相当拮据时，他首要做的事情就不是用那个增强实力，而是恒定【免疫预言】！为只为自己的日常不被人随意翻看……其实他的日常中又能有多少秘密？后边又为了隐私权愤而升级，差点儿就砸蛋成传奇。</p>

沈言如此，旁人亦如此。</p>

只是别人并没有沈言的金象腿和超神老妈，只能自己想办法。</p>

而目前最好的方法就是——如果你想保守秘密，不愿意别人像翻书一样了解你的一切，那就千万别暴露身份！不要将自己和任何确定的身份关联起来——有确切的目标就能被预言被回溯，所以千万不要留下确切的身份信息！</p>

所以整个北地乃至整个费伦，全都奉行秘密主义。</p>

从安姆的“六人法师团”到博德之门的“蒙面议会”莫不如此。参与决策的每个人都隐藏着身份，甚至连具体的人数都不确定，叫六人法师团难道真的只有六个人？</p>

绝大部分城市都是这样，一般对外的曝光的只有城主，就像深水城的凯尔本·黑杖和他老婆莱拉。陆斯坎也差不多，虽然表面上七塔之主全都有名号有身份，可仔细一想就全都不靠谱。第五塔主人黒伽流士就坐在面前，但分开后回头一想，会发现只记得纹身黑脸大光头，具体样子？不记得。</p>

哪怕在街上面对面遇到，只要没这些特征，完全认不出来。</p>

其他几个塔主也是这幅样子，而陆斯坎根本没有城主。所以刚刚确认了斩首战术，可怎么杀又变成了一个大难题。</p>

让黒伽流士把其他塔主召集起来开会？这是个办法，可敏感时刻未必能行。再说谁又能确定来的是本人呢？毕竟换个人纹身黑脸大光头，样子看起来也跟黒伽流士差不多，想必别人亦是如此。</p>

“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沈言说。当所有人都用期翼的目光看着他时，沈言却转头对黒伽流士说，“我的办法就是，你来搞定……”</p>

一众无语。</p>

可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首先黒伽流士在这波交易中获利最多，理应出力；其次，如果这种情报连内部的人都搞不定，那凭什么觉得初来乍到的人会有办法？</p>

“万一还是没办法确定呢？”黒伽流士问。</p>

“那就流星爆！”沈言比划了个从天而降的姿势，“轰隆！啪嚓！谁都别想要。”</p>

*****</p>

沈言很喜欢古龙小说里的场景。</p>

明明你已经藏得上天入地、大隐于市、无色无味、无迹可寻，可偏偏还有那么一个杀手总能找到你。他杀了你，然后在你捂着胸口说不出话的弥留之际，悄悄告诉你一切的因果渊源。</p>

最后拂衣而去，只留下一具表情丰富的尸体，待后人揣测。</p>

古龙直接描写故事的鱼肚子，那最爽最高潮的阶段——至于怎么找到这个人的，是不是满街都是摄像头，背后还有超级主机阵列和一整个顶尖黑客团队当后盾等等，鱼头鱼尾统统略过不写——反正合理性根本不重要！</p>

只要我这个比装的爽就可以了！</p>

一直装比就一直爽！</p>

沈言也想这样，可竟被黒伽流士告知不行！</p>

我们没有七个女人就能监控全城所有细节的超级天眼，也没有楚留香楚大爷那样的雷达能力，不用事先侦查就能知道庞大建筑的所有构造……所以办不到。</p>

“办不到你还搞什么阴谋？”</p>

“我要是能办到这种事儿还用得着找你们？！”</p>

这就尴尬了……黒伽流士的话戳中了古龙小说的最大破腚。如果事先侦查能做到那种玄幻的程度，那干嘛不顺手直接弄死目标，还非要一切弄好之后再派个杀手来装个逼呢？</p>

付出那么多额外侦查，目的就是为了装个逼……这就是真爱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