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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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沈浚齐并没有联系袁桥，作为一个情人，满足金主才是本职工作。</p>

他在床上一直很服从，偶尔的一些野性也不过是和6桓玩得欲纵欲擒的游戏。他没有经验，技巧可以用生涩来形容，却用脑子和脸征服了6桓。</p>

6桓很迷恋他。</p>

这种迷恋，到底能维持多久呢？</p>

沈浚齐心里也没有答案，他知道色衰爱弛的道理，和陈芸说要转正也不仅仅是开玩笑。可是6桓这个高深莫测的金主，却让他失眠了。</p>

在走进金悦酒店之前，他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那时候，他连睡梦中，都在计算着家里的债务，谋划着翻盘的计划，甚至是为藏身之处愁。如今烦恼已去一半，他也不必担心债主上门，却依旧和以前一样，整夜整夜的睡不着。</p>

晚上是他私人的时间。在这几个小时里，他终于可以卸下情人的面具，去怀念，去憎恨，被丧亲和悲恋折磨，自我怀疑以及自我否定。</p>

沈浚齐知道，白天不行。没有一个金主愿意看到情人如此难堪且丑陋的一面。这是比维持美貌更难办的一件事，他做到了。</p>

可是他难受。</p>

沈浚齐头埋在被子里叹了口气，然后感觉到环住自己胳膊的胳膊突然紧了一紧。</p>

“还不睡？”</p>

身后传来的声音带着被吵醒的沙哑，沈浚齐心里没来由地一慌。</p>

他还没做出回答，6桓松开了他，掀开被子，打开壁灯去了卫生间。</p>

沈浚齐偷偷松了口气。</p>

晚上他还是太松懈了。</p>

沈浚齐卷着被子转过身来，乖乖等着6桓回来。</p>

6桓去完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到沈浚齐抱着被子盯着自己，眼睛亮亮的，看起来没有一点睡意朦胧的感觉。</p>

同床共枕这几天来，6桓早察觉到，沈浚齐晚上的睡眠质量堪忧。刚躺下抱着沈浚齐的时候，他会紧张，直到自己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才感觉到他的身体软和了些。中途偶尔醒来，沈浚齐有节奏的呼吸总让6桓感觉到，沈浚齐还没有睡着。</p>

“你是不是睡眠不太好？”</p>

对于6桓的问题，沈浚齐老实承认了。</p>

“是。”</p>

“有烦心事？”</p>

沈浚齐说：“怎么可能没有。”</p>

“比如？”</p>

沈浚齐不想说家里的事情，他知道，6桓也不想听这个答案，便说：“比如，我其实很想要份工作。”</p>

6桓说：“缺钱？”</p>

沈浚齐听到这话，表情有点不太自然：“6桓，我不是贪生怕死，也不是爱慕虚荣，如果条件允许，我更希望我出门去上班。”</p>

“嗯。”</p>

6桓没说什么，他回到了床上，用被子把两人都裹住了。</p>

这回沈浚齐没有紧张，而是十分主动靠在了他的怀里。</p>

两人都有些别的心思。</p>

打破沉默的，是6桓。</p>

“我就说你吃的不算少，长得还不胖。”</p>

6桓伸手去摸沈浚齐的腰，沈浚齐身子一弓，躲开了。</p>

“别碰，我怕痒——”</p>

“刚刚怎么没听你说怕痒？”</p>

大概因为是夜晚，6桓的嗓音里是浓浓的笑意，他又重新把沈浚齐抱进了怀里，低着头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低下头，在他头顶亲了一下。</p>

“你不必太在意某些事情，你担心的一切，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安心睡觉。”</p>

沈浚齐不明所以地抬起头。</p>

6桓说：“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p>

“什么？”</p>

“只要你遵守合约。”</p>

再一次听到这话，沈浚齐心里却不是感激，而是深深地担忧。</p>

他低下头，不想用挤出来的假笑去面对6桓：“谢谢。”</p>

“睡吧。”</p>

“嗯。”</p>

6桓关掉了壁灯，没过多久，他的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只留下沈浚齐瞪着双眼，凝视着黑夜。</p>

6桓就是6桓，一句话就能把他打击地支离破碎，而他唯一的筹码，竟然是手机里的录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