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烂）桃花朵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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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二十七有理由相信，若不是白天天当时太小，若不是陆听寒在她身边的时日太短，白天天有足够的办法让陆听寒注意到她。</p>

可惜最终白天天选择的并不是陆听寒。</p>

这大概就是童年仰慕与少女思慕的区别了。</p>

但，她的“最终”会是那个唱着苍凉离歌的男子吗？</p>

一切，是从某一天，小果突然冒出来拉了拉了楚乐一的衣角，叫了声“爸爸”开始的。</p>

当时这小男孩一手拉住楚乐一衣角，一手指着街的另一边，大喊着“爸爸救我！”</p>

毫无疑问，那里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赶过来。</p>

而小果面临的问题，正是楚乐一最怕的事。</p>

“嗟那贼父贼子！你儿子欠我们不多不少，纹银三十两！有道是子债父偿！你休想溜走！”</p>

欠钱……什么玩艺！</p>

“欠钱！钱！颜！颜！颜……他不是我儿子！就算他是我儿子，我也没钱还！”</p>

楚乐一横了小果一眼：“自己欠的钱让他自己还！别赖我！”拔住被小果拉着的衣角往怀里拽。</p>

可小果死不放手。</p>

一大一小，就像拔萝卜似的你来我往，僵持不下。</p>

“爸爸爸爸，你不要不认我啊！我我我我我我…我再不敢了！我以后一定都赌赢，绝不赌输！”</p>

敢情这天山童子鸡的“儿子”还是个赌徒！——楚乐一分明感觉到白天天在边上那凌厉的杀气。</p>

他有心一巴掌把小果打翻在地，但是，这估计会被人说以大欺小以强凌弱吧？</p>

把衣角划断呢？</p>

买新衣服是要钱的！</p>

也甭指望那女人会帮着缝缝补补！</p>

再说堂堂楚爷怎么能穿破衣服……</p>

一个转念之间，小果早已变招，抱住他的腿哇哇大哭起来：</p>

“爸爸啊！我知道我错了！你千万别不认我！我定改！以后赢了钱、讨了钱，都全给你！再饿也不敢自己去买零嘴了！”</p>

追债的倒是好暇以待，可四面八方的路人甲乙丙丁却全都围了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p>

“唉，这什么爹啊！小孩子哭这么惨！”</p>

“就是。这小孩瘦成这样，还不是怪爹妈不好！”</p>

“咦？这个爹不像话，怎么那个妈也一声不吭！”</p>

白天天当然不会一声不吭。</p>

她的无名业火已经升起，波及范围几乎达到三丈以外——</p>

“天！山！童！子！鸡！”</p>

楚乐一被她一吼之下，打了个激灵。</p>

…………</p>

“这就叫急中生智啊哈哈哈！”楚乐一大笑了三声。</p>

“你倒是生了什么智？”</p>

“爸爸拎着我‘噌’地一下就飞了上天，从房顶上跑了啊！爸爸爸爸你真厉害！”</p>

晕！这小果真是说睡就睡，说醒就醒。</p>

“那是当然！你爸爸我……”突然发觉说错了话，忙把下半截吃进肚子。</p>

说错话的楚乐一抓头挠耳，小果却对青二十七眨眨眼，顽皮地笑了。</p>

“那你白姑姑呢？她就留在街上？”青二十七问道。</p>

据说，就在白天天不知所措地面对着那些逼债的恶棍和说闲话的路人时，一把断剑从路边酒肆的窗口飞出，落在那群恶棍面前。</p>

剑锋入地两寸，犹自颤微微地抖动。</p>

“那个剑是坏人头头的！”小果抢着说，“他们就吓得跑掉了！”</p>

白天天想要道谢，那人却从酒肆的另一面窗口飞身而去，只留给她一个高大俊朗的背影，和那首苍凉离歌。</p>

这些天，楚乐一和白天天所甩不掉的，就是小果和这个诡秘男人。</p>

青二十七和楚乐一都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但却无法阻止白天天每次一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就急忙赶去。</p>

虽然，每次都扑空。</p>

每次。</p>

她也喊过，她说我要当面谢谢你，别无他意。</p>

可是他只留她惆怅夜空下。</p>

楚乐一提醒过她，过于刻意的开始，必不会有自然完美的结局。</p>

“谁说我对他有意思了！街什么身份，他什么身份！”白天天瞪他，“我只是想道谢！人家男子汉大丈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不像你！”</p>

楚乐一冷笑：“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追求女人还这么藏头缩尾！”</p>

白天天道：“哪个说他在追求我了？人家是做好事不留名，哪像你！小鸡肚肠的小男人！”</p>

楚乐一气道：“吃苦头的时候不要找街哭！”</p>

白天天道：“我干嘛要找你哭！”</p>

楚乐一瞧了瞧她，突然很正经地说：“你真想来我也不会拒绝就是了。”</p>

白天天一呆，竟说不出话来。半晌道：“你不要这么正经好不好？我很不习惯耶！”</p>

“好吧！”楚乐一随手打了小果的小光头一下，“小鬼！大人讲儿童不宜的话，你在那里偷听什么？”</p>

小果本来又在装睡，这时不得不“醒”来，嘻嘻笑道：“白姑姑，你还是嫁给爸爸吧！我觉得我爸爸最好了！”</p>

话音刚落，小光头上又吃了白天天一记暴栗：“你就记得你爸爸！那你妈妈怎么办？”</p>

很对。</p>

莫明其妙冒出来叫别人爸爸的小果，一谈及他妈妈，就闪烁其辞，还常常以哭解围，搞得楚乐一和白天天拿他没办法。</p>

白天天背地里也逼问过楚乐一，而楚乐一当然只是叫屈。</p>

小果到底是从何而来？</p>

开禧二年三月初十晚，面对三个大人的眼神，小果有点招架不住了。</p>

古灵精怪的眼睛四处乱溜，突地向青二十七身后一指：“我妈妈是谁，你们问她吧！”</p>

不知何时，一位美貌少女出现在他们面前。</p>

有一种男人明艳若妖如石兰陵，也有一种女子弱柳扶风如眼前这位。</p>

不，应该这么说，她有如石兰陵般明艳若妖的面容，可气质却是弱柳扶风地让人心疼。</p>

她身穿粉色纱裙，举手抬足间，袖口绣的一朵红梅若隐若现。</p>

这颜色的衣衫极挑人，大多数人穿都会很俗气，然而穿在她身上，却是衬得原本有些病容的脸色变得好了，令她在飘然风致中凭添娇艳。</p>

“我见犹怜”——青二十七相信大部分人见到那女子的第一眼，都会和她一样，心里浮现出这四个字。</p>

可青二十七料不到。楚乐一竟然好像很害怕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