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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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二十七主持着大宋首场新闻发布会，越来越是发挥自如。</p>

为韩史两位小姐发声的那二人在她看来，不过是两个只知瞎嚷嚷的小丑而已，他们哪里说得出什么一二三四、是非曲折来？根本胜之不武。</p>

而她们办这新闻发布会，本也不为这样的小丑而来；她们等的是明里暗里的对手们。</p>

果然，不一会，就有人从解语轩一楼的座中站起，问道：“坊间一直传闻，绣《灞桥烟柳》的是因为有宫内背景才最终入围，不知是否真有此事？”</p>

青二十七定睛一看，是个愣头青，心道，你张口闭口宫内，可不怕有人秋后算帐？</p>

口中却道：“先生此问，好不荒谬。宫中三年一选的选秀在即，大宋官家女子何其之多，难不成就因为此女为新一届的秀女，就应当受此怀疑？</p>

“如此算来，那杨家小姐、史家小姐也有嫌疑了。如若今上真因感怀此女绣艺了得、品貌出众而欲纳入后宫，也算是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无心插柳成就的一番好姻缘了。按先生说，难道竟要因避嫌而误了这桩美事么？</p>

“如果先生是对《灞桥烟柳》的绣艺质疑，那么，一会御绣坊第一名师宗林、宗大师将对它作出评判。”</p>

这番说辞几经斟酌方才定下。</p>

本来，新闻发布会虽是一人发言，但其后却是整个团队。</p>

青二十七与暮成雪、花千重等人，早就预设过种种问题的回答。</p>

青二十七本想继续隐于人后，由花千重出面。但遇到梅沁，却让她下了狠心：如果非要面对，再躲何益？</p>

暮成雪对此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一双妙目在青二十七身上转了又转。</p>

青二十七不晓得她什么意思，想不透便不再想，认认真真地准备起来。</p>

如今这回答，宫中的杨后非常满意，青二十七都能感觉到藏身在帐袆后的她投来的赞赏目光。</p>

据她和暮成雪磨了半天后得晓的内幕是，此女被安排与皇帝陛下“偶遇”，今上见之大悦。</p>

但因为是民间女子，不能参加选秀，杨后主动请缨，让她拜到杨家远房亲戚认作女儿，顶了一个名额；再以绣艺示天下，封了悠悠之口。</p>

不过，如果青二十七事先知道这女子分明就是石飞白座下的添香，在主持新闻发布会时一定不会做到那样镇定。</p>

实际上，青二十七也是在许久许久之后，才知道这个事情。那时候，人事全非，她又到了人生的另个阶段。</p>

此是后话。</p>

开禧二年五月十一当天，青二十七在解语轩接受众人提问。在轻松应付完拉七八杂的几个提问后，终于有个她们一直期待着的人举起手，表示要提问。</p>

那个人正是闽北考亭书院的牛定一。</p>

牛定一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典型的讼棍长相。他直起身来，一张口就露出了难听的公鸭嗓：“在下闽北考亭书院牛定一，某有一疑问想请教。”</p>

青二十七一笑：“请讲。”</p>

牛定一道：“听闻在临安城最大的赌坊黑皮赌坊，为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专设了一个赌局。请问解语轩是否知晓此事？”</p>

青二十七：“这事儿只要有关注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的人都有所耳闻。”</p>

牛定一：“那么，这赌局单猜进入今天这拍卖会的绣品，五中为赢、四中持平，此规矩解语轩也尽知了？”</p>

青二十七：“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乃是为大宋前线将士助战而举办，并不愿见有人从中牟利。但是，赌局自有它的一套规则，只要不触碰法律，官家容许，我们无法强行制止。</p>

“且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第一轮投票起起伏伏，有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我是行外人，私以为如此赌局也不为过。不知牛先生所问为何?</p>

牛定一：“这么说，你解语轩也知这赌局与第一轮的投票息息相关了？那么，你可知，这赌局的奖池最后积累了多少银两？”</p>

青二十七：“这我倒没关注。”</p>

牛定一得意地环视了解语轩一圈：</p>

“各位，适才这位唐青衣说道，大宋闺中绣品第一轮投票所募资金为三万八千六十五两。但各位可知，投入赌局的……”</p>

为了突出效果，他特地顿了一顿，然后再说道：“竟达到十万七千四十八两之多！”</p>

台下众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少人开始嗡嗡地低声议论。</p>

大多数人都知道有这么个赌局，但确实未能想到，乐衷于赌局的人竟有这么多、下的赌本竟是如此之大。</p>

青二十七微微一笑：“牛先生，这赌局资金多，只能说明关心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的人多。唉，假若这些人能把钱投入前线当然更好，可是他们去赌，也实是无可厚非啊。”</p>

牛定一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几卷纸，摊开往解语轩各角落公示了一下，那正是这几天发行的《新闻》。</p>

只听他道：“《新闻》这几天每天都午晚两次简报拍卖会绣品的得票票数。我相信《新闻》必不造假。”</p>

青二十七：“那是当然。牛先生，您来来去去纠缠这个赌局是何目的？不如爽爽快快地问你想问些什么？我唐青衣知无不答。”</p>

“很好！”牛定一脸上又再浮出得意的笑容，“众位请看，前面四天的票数，众绣品升降起伏并无异常，可是最后一天的晚报！”</p>

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孤石》之上：“却有一幅绣品的票数在短短一个晚上，脱颖而出，远远抛下了其他绣品！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p>

众人当然知道这件事很奇怪，很多人就是冲着这事儿来的，经牛定一这一番演讲，更加群情激愤。</p>

特别是那韩、史二家小姐的拥趸者立即敲锣打鼓助势：</p>

“不公平！”</p>

“有黑幕！”</p>

牛定一更是得意，继续说道：</p>

“而据我所知，独得大宋闺中绣品拍卖会赌局大奖的只有两个大赢家！”</p>

他的语速愈来愈快：</p>

“试想《孤石》为何在赌局收摊在即时才票数飙升难道这不是有人暗中操纵吗？</p>

“三万八千六十五与十万七千四十八，两者银钱差距如此巨大即便拿出三万八千六十五两银子投到拍卖会里也依然能在赌局中赢回来赢的还不在少数！”</p>

他又停了一停：“这其中的关键，想必各位一想就能明白。”</p>

说着，牛定一陡然间提高了声调，向藏身于解语轩二楼的贵人大官们拱了拱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