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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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正敷着伤口，饮着小酒的书生连忙走出房门的瞬间，就听大门那边嘭的巨响，接着有“啊！”的惨叫传来，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身边此时也有十多名家将、侍卫聚集过来。</p>

“公子，来人凶狠，我们从后门走！”有人提议。</p>

卫仲道颤抖的咬了咬牙便是也是同意，转身疾走在檐下，才走出数步，厮杀就已展开蔓延过来，噗的一声，前院月牙门血光溅开，尸体倒飞扑倒地上，一名手持虎口长刀的大汉连劈了数人过来。</p>

狰狞大吼：“你想去哪儿——”</p>

这边连忙有人跳下阶檐冲过去，有挽弓的声响，那人侧旁数道箭矢飞过来，冲到一半的护院冒着血栽倒下去。</p>

唏律律的马鸣在院中四周，卫仲道等人见已被包围，又连忙折转回去跑进房间，搬起房中家具将门窗堵住，偶尔会有箭矢从窗户缝隙里射进来钉在墙壁上，或是长刀捅穿门扇，差点将靠近的身体戳死。</p>

“你们这帮贼匪，知不知道我是谁！”</p>

被护在中间，因为恐惧而有些狰狞的俊脸，不停的转动，朝四周歇斯底里的怒吼，他肩膀上袍子撕开一条染血的口子，就是之前无意射进来的箭矢擦破的，疼痛让卫仲道感到害怕。</p>

“……胆敢杀我，河东卫家不会放过你们，我兄长也不会放过尔等！”</p>

外面，只有马蹄跑动的声响，不久后，屋中的十多人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细微的响动，狐疑间，就听数十匹战马陡然齐鸣，空气里带起了颤音。</p>

“怎么回事……”有人呢喃开口。</p>

下一秒，便是撕裂的巨大声音，接着便是轰的一声，那是这栋房舍外面檐下的木柱倒塌下来，整个房屋都在摇晃起来，瓦片如雨般哗哗滑落下来，外面尽是噼啪啪的碎裂声。</p>

然后，里面人发出恐惧的喊叫的一瞬，房屋轰然塌了下来，吹起的灰尘扑向四周狼骑，火把在风里摇曳闪烁，片刻之后，破碎的砖瓦滑动，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满头是血。</p>

弥漫的灰尘中，披着大氅的高大身影踏上废墟，走到书生面前，低垂着眼帘看着对方，开口：“卫仲道？”</p>

“哈……是……我……能不能……不要杀我……我怕死……”声音颤抖。</p>

“不能！”</p>

拔刀出鞘，弯刀猛的捅进腹腔，鲜血涌出来时，手腕绞了一下，书生张了张嘴，巨大的疼痛让他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干涸的滚动，刀锋拔出时，目光呆滞的望着黑夜，向后倒了下去。</p>

擦过血迹的布绢扔下，公孙止转身上马，后方有人过来用绳索将尸体的脚套上，随后栓在马后，随着马队离开，拖行在街道上，望见这一幕的行人尖叫的跑开，喧闹的惊起了一阵，随后又平静下去。</p>

一切都像是未发生过一样。</p>

公孙止回到驿馆已是深夜，房里还留有灯，他静静的坐下来，握住妻子的手，片刻后，喝过桌上留着的温酒。</p>

“……曹操那边已经差不多了，袁绍的注意力去了青州，我们也该回北地，那个人我已杀了，心疼吗？”</p>

“不疼，妾身已提醒过他，命是自己的，死了也是咎由自取。”蔡琰轻声说着，见丈夫闭着眼，走去背后在他头上按了一阵：“是该走了……中原太多勾心斗角，曹操很聪明，他在利用你。”</p>

公孙止闭着眼：“我又何尝不是利用他，大家各取所需也是正常的。”</p>

那边，蔡琰抿嘴笑了一下，红唇贴着男人的头发滑下到耳边，微微张合，吐气如兰：“……为什么一定要互相利用，不如蛰伏，让他给夫君做嫁衣不是更好？”</p>

给我做嫁衣？</p>

公孙止皱着眉头，脑子里陡然想到了一个人——司马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