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首富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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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消息在甲亭之中不胫而走。</p>

“张生今天要开讲数术计取之道了！？”许多士子闻言，都是既惊且疑。</p>

在汉室倘若经义是理论的王座，那么数学就一定是实用的王座！</p>

自北平文侯张苍开创汉家考绩制度之后，官吏的升迁任免，就与其政绩息息相关。</p>

甚至连福利待遇以及退休待遇，都与官员政绩紧密相连。</p>

譬如，按照制度，考绩课最的，可以享受予告的福利！</p>

什么叫予告，就是带薪休假。</p>

在汉代这可是了不得的荣誉和官吏最高的奖赏。</p>

当世名臣，都享受过予告。</p>

反之，没有享受过予告的，必定算不得什么名臣。</p>

而想要政绩好，在每岁上计之时，拔得头筹。</p>

精于数学与统计的助手与幕僚便必不可少。</p>

因为汉室执行的是编户齐民的国策。</p>

皇权下到村亭，统计人口赋税，计算户口增值，以及组织民众修葺水利，发放赈灾物资，向上汇报今年的成绩，这些都得要精于数学计算与统计的官吏协助。</p>

于是，上到中央九卿，下至地方县道，皆广设计吏。</p>

只要数学学的好，这年头，真不愁找工作。</p>

九卿各司，都有大量的计吏名额，每年九卿们都在求贤若渴的招募精于数学、统计的人才。</p>

郡县各级，更是每岁都贴有招贤榜，求聘数学之才。</p>

甚至哪怕只是稍微会些数学皮毛，也可以在乡中充任蔷夫。</p>

更可怕的是，因为宁成之故，为了防止再次出现一个宁成，所以各级官府的令吏，自己也都不得不学习数学——想当年，宁成风光的时候，可是带起了一波，下级架空上级的节奏。</p>

一大帮特别上进心的胥吏和佐吏，纷纷学习宁成好榜样。</p>

将很多数学不精，手腕不够的上司给架空了。</p>

然后，这些人就踩着自己上司的肩膀不断向上爬。</p>

于是，数学在汉室最近这二三十年，越发的受到重视。</p>

文学之士，倘若不懂数学，出门都不好意思见人。</p>

当今天子也犹好数学计算之才。</p>

为了讨其欢心，燕王石、昌邑王髆等皇子纷纷钻研数术。</p>

燕王刘旦甚至因此成为了当世数一数二的数学大家！</p>

其他诸侯王，也纷纷效仿，在其国中，广聘数学之才。</p>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将《九章算术》读透了，可以灵活运用了，那么，纵然无法被人举荐，却也可以通过被官府征辟、诸侯王征辟的途径出仕。</p>

只是，数术之道，何其深奥、晦涩？</p>

能精于数术之道的，莫不是白发鸿儒或者世家之子。</p>

这张生，居然要讲数术计取之道？</p>

很多人都有些不相信。</p>

“这怎么可能？”有人议论着：“张生年不过二十，纵然生而知之，天纵奇才，恐怕也未必能知数术之道啊！”</p>

这也是大多数人的疑虑。</p>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天下公认，可掌握这六艺者，就是君子。</p>

而君子是什么？</p>

国士也！</p>

“可是这旬日以来，张生何曾让吾等失望？”有张越的脑残粉说道：“以吾观之，张生非无十足把握之事，从来不做！更何况这讲道之事，一听便知……”</p>

很多人开始摇摆起来。</p>

“要不，我们去听听？”士子们相互议论：“反正又不要钱，听听看又有何妨？”</p>

于是，等到中午之时，张越家门口，便已经聚集了两百余人，皆儒服长袍，衣冠飘飘之士人。</p>

这些人不仅仅只是寒门子弟。</p>

还有着听到风声，从左近赶来的世家官宦子弟和贵族子弟。</p>

要知道，南陵县可是薄后之陵寝所在，与太宗霸陵相距不远，又与高帝长陵遥相对望。</p>

太宗功臣与高帝功臣们，有很多都选择在霸陵、南陵定居。</p>

一方面，守护自己祖先的陵寝（有许多汉代功臣在身死之后获准陪葬帝陵），另一方面则是伺机等待复家。</p>

本来，这些人是根本就不怎么在乎张越在甲亭这里玩的动作。</p>

对于高傲的贵族子弟们来说，张越在甲亭搞的把戏，不过是寒门士子们内部的自嗨罢了。</p>

算不得什么稀奇。</p>

只是，最近数日，不断有人将甲亭发生的事情外传。</p>

张越所讲的许多读书诀窍与法门，被传的神乎其神。</p>

这下子，贵族子弟们就坐不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