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节 各自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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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韩说叹了一口气：“吾这就入宫……”</p>

韩文听着，大喜过望，连忙拜道：“父亲大义！”</p>

只是……</p>

他却不知道，这其实是韩说被逼无奈，不得不做出来的决定。</p>

他是光禄勋，是九卿。</p>

若韩文说的不错，现在，三公九卿都已经被绑在火上烤了。</p>

数百士子加上上万民众，公车上书，天子肯定被惊动了。</p>

而这种民众的呼声，历代以来，未央宫都一定会给出正面回应。</p>

身为光禄勋，他若不赶快进宫，去向天子向天下人表明自己的心迹，那他便是坐实了狼心狗肺。</p>

“小儿辈胡闹……”韩说在心里摇了摇头。</p>

关中此番减产，哪怕商人地主豪强有良心，不捂着粮食惜售。</p>

以关中现在的粮食存量，也根本支撑不住百姓的需求与供给。</p>

故而……</p>

“终归只是胡闹罢了……”韩说摇了摇头。</p>

这个局面，是无解的！</p>

因为，现在的关中早非秦代，是帝国粮仓！</p>

事实上，从先帝后元年开始，关中就从粮食出口地，变成了粮食进口地。</p>

自那以后关中每岁都需要从关东转输漕粮进京。</p>

一开始，每年只有二三十万石。</p>

但在去年，哪怕是关中丰收，但大司农均输署依然从关东转运漕粮三百万石入京。</p>

想想看，关中本就缺粮，现在又歉收。</p>

除非皇帝会法术，可以腾挪，无中生有，变出粮食来。</p>

而且是变出数百万石粮食。</p>

不然这个局面就是无解的。</p>

而皇帝会法术吗？</p>

这样想着，韩说就挺直了胸膛，走到前院，吩咐道：“备车，我要马上入宫陛见天子！”</p>

演戏而已，谁不会？</p>

在天子面前，痛哭流涕，表现出一副以天下为己任，以社稷为重的样子，他早已经熟练于此了。</p>

而这样做，既可以博得一个好名声，也能同时捞钱。</p>

何乐而不为。</p>

……………………</p>

而在此时，整个长安城里，无数公卿贵族，甚至富商，都遇到了和韩说一样的麻烦。</p>

这些家伙不是发现自己的儿子跑去了公车署，参与上书。</p>

就是在家里，苦苦规劝着自己。</p>

许多人瞬间懵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溃。</p>

然后，他们又发现，舆论的形势，对他们很不利很不利。</p>

很多原本与他们合作的胥吏与市集的市吏、擅权立刻见风使舵，说什么也不肯再帮忙了。</p>

特别是那些擅权们，纷纷写信告诉他们——粮价是绝对不能再涨了！</p>

哪怕是那些家里没有遇到这种事情的人，现在也感觉无比惶恐。</p>

无数人发现，似乎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p>

他们要是再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设局，那就等于自投罗网，自己主动往枪口上撞了。</p>

他们要是再一意孤行，刘家就肯定敢跺他们的脑袋，拿他们的尸体来取悦百姓与士林舆论。</p>

当今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情。</p>

元鼎年中，杨可主持告缗，弄死了天下数万家商贾，然后当今还觉得不过瘾，便发动酌金罢候，直接打落掉一百五十个列侯家族，让他们候冠落地。</p>

惹毛了当今，再来一次告缗，再搞一次酌金罢候。</p>

这谁hold的住？</p>

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恐不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