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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么个大雨的下午，莫令没想什么，还真在总裁家的……沙发上凑合着睡了个午觉。昨天那个按摩浴缸殴打的腰酸背痛混合着疲倦，他不一会还真睡着了。睡到下午快五点，有扇门悄无声息地开了，莫令却还是感受到气氛，睡眼惺忪地爬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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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一看，柏青穿着一身休闲打扮，T恤束在阔脚裤里，头发扎了起来，显得十分青春。莫令睡懵了，呆呆看他：“要出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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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出去走走。天气很好……”柏青低头看他，“要出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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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莫令困惑地哼哼两声，一想到一会留在这更尴尬，要是大柏总出来一起看雷文，那不是完蛋了——他立马起来说：“我出去！这就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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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趁着柏青下楼把文胸扣上，一边就费劲地翻越沙发山，穿上拖鞋下去。柏青在客厅站着等他，见他出来就分他一把伞：“可能还会下雨，拿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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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点头拿上。他们轻轻地出了门，沿着别墅转了一圈。下了场大雨，现在还一地湿漉漉的，修剪过的草地上缀了很多水滴，亮晶晶的。空气中有股清新的味道，远处的温泉还飘着热气，搅在一起，有点湿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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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走在前面，莫令跟在后面，渡过一片草地，往山脚下的公园走。温泉山庄也有一片公园，里面种植了一些花，但夏天花不多，只有一片蓝紫色的花丛，吊出来一枝一枝，开起来极为烂漫，也挺好看。下了雨看什么都挺好看，莫令顺口说：“是绣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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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蓝花丹。”柏青看了一眼说，“绣球的叶了要大很多，而且花球更成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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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跟在他身后，油然而生期待：“真厉害，有专门研究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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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摇头，又回头看他。莫令拿着伞也看他，柏青过了一会才说：“我很厉害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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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您怎么定义厉害。”莫令说，“至少我觉得您知道这点就比我厉害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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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说着，拿出手机打算拍照。花园里静悄悄地，一阵风声，柏青几乎下意识地打开雨伞挡住树叶甩下来的雨滴。莫令一愣，对他笑：“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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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在那拍花，微微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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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把花拍了，听他这么说，顿时一愣。他真的很少听到柏青这么说，柏青总是……什么也不表达，只作出中性的，理性的发言，他似乎就是在避免偏向某一方……甚至是自已的那一方。人总有一些倾向，可他连自已也不考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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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柏简的话。柏简曾严词告诉他柏青确实有点没法共情，甚至类似警告一样和他说：“不要为了他牺牲自已”——这是多么严厉的话，甚至他有点难受：连柏简也先考虑到他，而不是柏青。虽然他知道柏简不是那意思……但总给他错觉，就好像大家都认为他足够冷静，就不需要再考虑他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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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抬起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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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柏青仍然没有什么表情。冰冷的……冰冷的雨，公平地落在地面上，可总有人会想问雨的吧。也许雨也会有自已的情绪，只是有人认为雨不需要，所以它择去一切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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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别过头去，说：“厉害和不厉害，总有很多定义的。有人认为某件坏事是厉害，有人认为好事，认为权势才是厉害，那也没办法吧……还是自已开心才好，也许每天开心也很厉害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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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我奇怪吗？”柏青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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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规定奇怪的人不可以做朋友吗？”莫令歪头看他，“还是人不可以奇怪？”他不想去问柏青这些事情，实在有些生硬。他希望听柏青说，如果柏青到了希望说的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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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仍默默看他。半晌他才有点笨拙地，几乎是叙述一般说：“在我以前的家的楼下，有一家人种了几盆蓝花丹。夏季的时候会开很多，我也一直以为那是绣球。某一天，我得到了一本书……那是我母亲从国外寄回来的科普书籍。我在小学的时候就会用电脑查英语词汇，那是我第一次看植物图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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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我就没有再看过植物图鉴了。”柏青摇头说，“因为我的方向不是植物学也不是园林，是金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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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关系吧？”莫令说。他察觉到区别，柏青下意识在拒绝表达。又往前一步说：“只要你喜欢的话，我买一本来一起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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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默默看他，雾粘了过来，一阵湿热感。天空有点暗，莫令没忍住，伸出手来捏了一把柏青的手。倒别说，手感挺好的，柏青则一阵吃痛，猛然回神，顿时眨眼。他轻轻吸气，仍犹豫地站在花坛旁，像一只孤单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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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令无奈说：“……你妈妈和我说过，不要为了你牺牲我自已。我倒是没觉得牺牲啦，但是我想说……柏青，你在牺牲你自已。你很重要呀，柏青。不是专业的问题，是你喜不喜欢的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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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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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问题啊。”莫令盯着他看，突然说，“柏青，我很担心你啦。要是你被稍微亲近一点的朋友，比如说我吧！我和你告白了，你会不会因为害怕伤害我们的关系就不拒绝，最后导致自已受伤？所以……给我一个担心你的机会啦，柏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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