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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书欣然点头,她也不想气氛这样伤感。</p>
车厢里响起江梅清甜的歌声,唱着家乡的小调。歌声从马车中飞扬而出,在春日的田野上空飞旋盘绕。</p>
想不到她唱歌这样好听,众人俱都沉醉在她的歌声中。</p>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很难想象光凭一个人的嗓子,能唱出这样的旋律。透过她的歌声,好像能看见小溪流水,溪边红红的女儿笑脸,隔溪相望的少年。</p>
论音律,自然要数太常寺下辖的太乐署。祭祀大典所用的雅乐,节庆所用的歌舞,都出自太乐署,更有专门调教女乐的教坊司。</p>
但江梅此刻的小调,却充满着乡野间的乐趣,其中洋溢着自由的气息,是宫中无论怎么编排都编不出来的。</p>
听着这样的曲子,方锦书暗暗在心中道:为了你们对我的信任,此刻的这份自由,我愿你们将来都能展翅飞翔。</p>
她的目光掠过夜尘已经洗净的脸,原来世间之事真有如此巧合,她来这一趟果真挖到宝了。</p>
这一世,又增加了一名人生轨迹因她而改变之人。她建了这善堂,竟然在无意间将未来的影风给网罗到了旗下。</p>
有了夜尘,她的消息渠道就不用发愁了。虽然她无法提供夜尘在影卫里那样的训练,但她能给予他更多的自主权,他也不会经历那么多危险。</p>
她在前世所见到的夜尘,是一个肃杀的男子,眉目之间都是森然寒意。这种气质,没有经历过刻骨的伤痛,怎会练就?</p>
方锦书不知道,如果让夜尘自己来选择,究竟会选哪一条路。但既然这一世而非前世,她在不经意之间影响了许多人的际遇轨迹,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具备活得更率真的能力。</p>
成熟的路,代价往往让人难以承受。比如,她一直牵挂着的好友乔彤萱。</p>
乔太太过世还未满百日,乔彤萱还戴着重孝。她不便出门,也不愿出门。方锦书和吴菀晴约着一道去探望了她几回,她的状态一次比一次好,但眸子里的光华却越来越黯淡。</p>
算了算日子,还有几日就是乔太太百日的水陆道场法事。两家既然已成了姻亲,方家势必是要上门替乔彤萱撑腰的。</p>
到时候,她再仔细跟乔彤萱说说话,能开解多少是多少。作为闺中的手帕交,她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p>
心头想着事,回京的路程便显得很快。司江扬鞭进入建春门时,天色刚刚近黄昏。根据方锦书的吩咐,马车没有回转修文坊,而是径直去了城南一座不大的宅子里。</p>
这座宅子,是方锦书用宫中赏赐所得的银钱购置,正是备着给自己的人使用。</p>
下了车,五人在宅子门口踌躇着,不敢迈步入内。</p>
他们在京中流浪过、乞讨过、做过短工零工,被人追打过。无数次路过这样的宅子,羡慕着能住在里面的人,梦想着能进去遮风挡雨。y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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