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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对洛阳城中的百官勋贵而言,都是个重要的日子。有诰命在身的夫人们,更是一早就按品阶穿戴起来,时辰一到就入宫朝觐。</p>
司岚笙带着晚辈们,将方穆和方老夫人恭送出了门,才回花厅安排晚上府里的除夕宴。</p>
今年的方家顺风顺水,不止方孰玉的仕途顺遂,二房那里也传出来了好消息。过了这个年,方孰仁就可以圆房,庞氏成日里笑得合不拢嘴。</p>
庞氏终于发现,与其去想那些已经失去的,不如想想如何才能抓住眼下的。</p>
曲氏这个儿媳算是娶对了,性情温柔,又识得几个字。伺候方孰仁尽心,也能和他说上几句文章。再加上苏神医开出的方子,这样慢慢调理起来,方孰仁的病情大为缓解。</p>
所以,今年这个除夕,方家上下可谓圆满,人们面上都带着喜气。</p>
过年总是快乐的事情,宫里自然不会例外。这是第三年的除夕宴,曹皇后操办起来,称得上是驾轻就熟,一切都按例进行着。</p>
庆隆帝在宣政殿里接见百官,大摆筵席,犒赏他们这一年来的辛苦。</p>
宝林苑里,她们的女眷也都有着相同的待遇,在宫人的引领下游玩赏景。这些夫人都是来熟悉了的,彼此之间并不陌生,坐在一起自然就有话题可聊。</p>
不过今年,却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那就是年初时才被庆隆帝封做乡君的方慕笛。</p>
对她的身份,好多夫人都颇为不屑。一个外室,也配和她们相提并论吗?</p>
特别是忠国公府上的国公夫人郑氏,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满地全是厌恶。京城虽然大,命妇们的交际圈却不大,众人都知道,郑氏最看不惯这种狐媚女子。</p>
方慕笛紧紧跟在方老夫人身边,不敢应对这些眼神。在来之前,崔晟就跟她耳提面命过,让她不要理会其他人对她的看法,只要跟紧了方老夫人就行。</p>
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些人眼底的厌恶从何而来?而她,又做错了什么。</p>
方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难得进宫,慕笛你陪我出去走走。”这里人多,出去总能让方慕笛避上一避,省得碍了那些贵人的眼。</p>
方慕笛柔声应了,扶着她往外走去。</p>
刚走到门口,迎面来了一名姿态娴雅、步态从容的女子。好几人簇拥着她,她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着话。</p>
方慕笛脚步一滞,这名女子,正是崔晟的正妻郑氏。既是迎头撞见,她总不能装作没有瞧见。</p>
“见过姐姐。”她敛礼道。</p>
郑氏顿了一顿,才看了她一眼,道:“起来吧。”</p>
她身侧的几名女子,有人掩口笑了出声。这种场面实在是难得一见,什么乡君,见着大房了还不是一样要乖乖行礼?</p>
方老夫人的品级不高,又非出身名门,年纪虽大,却不会被这些有底蕴的女子看在眼里。</p>
见郑氏并没有为难,她便示意方慕笛扶着她继续往外走去。</p>
“你也真是好性子。”忠国公夫人瞧见这一幕,待郑氏走过来之后,便沉着脸道:“这样的女子,你也任着她住在外头。按我说,就该弄回侯府每日晨昏定省。”</p>
她是郑氏族里的长辈,这话说得毫不客气。</p>
郑氏见了礼,笑道:“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什么,眼不见心不烦。”对这位长辈的做法,她并不认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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