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078）：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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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不再啰嗦。</p>

其实赵瑜虽不敢说《大嘉律疏》倒背如流，然而这全部十二篇五百条却是一条不拉读过，当初只是为了应付察举考问，哪里会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天？</p>

假如赵贵确实按照父亲的吩咐，只是去打探弃妇的情况，应该不足以定罪，因为没一条罪名说不能向出首弃妇提亲。相反，那杨乃武倒有滥捕苛刑之嫌。</p>

一旦琢磨通了，想不兴奋也不成。脑子一热，血往上涌，赵瑜立刻扭身奔那衙门口去。</p>

没等两个衙役反应过来，他已经抡起大槌，敲响了鸣冤鼓。</p>

咚咚咚咚，响亮的鼓声，在午后慵懒的空气中传得很远。</p>

“你想干什么？！”衙役赶紧过来喝问，两个把刀都拔了出来。</p>

赵瑜豁出去了，顾自猛擂。这个时候，很多人被吸引过来了，包括茶肆里的茶客。赵瑜眼睛的余光扫到，刚才赐茶一晤的黄非下和他的老仆也在其中。</p>

“喂喂，你先停下来，为啥击鼓，你得说个情由，我等也好为你往里传话……”两个衙役一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倒也不敢过分用强，只是把身挡在鼓前，不让赵瑜再敲。</p>

“要人！”赵瑜也懂见好就收，便把鼓槌挂回架上，稍一作揖，昂然而道。</p>

“要人？！这位小爷，你是不是想玩跑错地儿了吧？”衙役这才看清是位柔弱少年，顿起藐视之心。“你要找谁啊？找谁？说！谁让你来这儿捣乱的？”</p>

“……”一看衙役凶神恶煞一般，赵瑜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再一扫周围，尤其看到黄非下他们，顿时胆气又壮了：“请问两位官人，晚生刚才敲的是什么？”</p>

“登闻鼓！不，那是在皇宫，这儿是县衙，该叫鸣冤鼓！”衙役看到对方稍微一吓就后退，更是充满了嘲讽：“这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你以为是在你家里，看你乳臭未干的样子，还鸣冤呢，鸣你个头，你懂得啥叫冤吗？”</p>

“官爷休得罗唣，请问有人击鼓鸣冤，你当如何处置？”赵瑜不管他怎么说，只顾照着自己的设想来，毕竟头一回，好不容易聚起些胆气，一旦泄了就完了。</p>

“你倒是想怎么样？”衙役没料到这少年出言挺有经纬，不禁上下端详着他。</p>

“莫非你敢隐匿不报？”说赵瑜不怕那是瞎话，说他不敢退倒是真的。</p>

“哟！好好好好，不急。你看治你的人已经来了！”</p>

正说着，衙门开处，一个身着官袍的中年书生出来，一见校场上围观不少，人声鼎沸，便先正了正官帽，清了清嗓子，并不急于说话，而是踱着圈，打量赵瑜，直到全场慢慢安静，方才开腔。</p>

“这位小哥，可是你在击鼓鸣冤？”</p>

“正是草民……”</p>

“小小年纪，冤从何来？”</p>

“请问，大人可是本县父母官杨乃武杨大人？”</p>

“正是本官，如假包换！”那杨乃武看到赵瑜虽然一表人才，但却稚气未尽，不由起了虐玩之心，只见他呵呵轻笑，并用眼角收集着校场上的反应。</p>

“大人容禀，草民赵瑜，乃是毗陵郡龙山县人氏，今携敝府管家赵贵前来贵地访友，赵贵突然走失，后经访查，据说已被贵县收执，请问可有此事？”</p>

围观的人群里不时传来啧啧之声，原本很多人只是来看热闹，后来发现这个击鼓少年美貌如斯，即有不少的人倾心，再看他大义凛然，不卑不亢，口齿伶俐，不畏官府的样子，反倒对倨傲无礼的县令不满多了，只多是敢怒不敢言。但是倾向已很明显，不少人平素饱受官府欺凌，只恨没人出这口气。</p>

杨乃武也不是糊涂虫，敢给当今天子出难题的人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智慧，场上形势如何分辨不出来？加之听到赵瑜一开口就显得思路缜密，条理分明，倒也不敢过分托大，眉头一皱，计上心来。</p>

“哼！无知小儿，是我审你，还是你审我？”</p>

杨乃武随即冷笑一声，转身进门，连头也不回，直接吆喝。“来人！”</p>

“喏！”</p>

“将他拿下！”又看一眼，对方虽有怯意，只是一闪而过，杨乃武暗哼了一声。</p>

“升堂！”再看反应，对方惶恐略增，似乎只是在硬撑，杨乃武心说走着瞧吧。</p>

“升堂！”随着一声齐喊，两个衙役将赵瑜不当人似地扯进衙内大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