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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不再啰嗦。</p>
却说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兄弟俩终于看中了一道缓坡。这个地方当地人叫龙爪坡,那坡一直伸向湖滩,可到近水的地方,却突兀地耸起块巨岩,尖角嶙峋,直指天上。都说那是龙爪的一个趾头,才刚刚出水,还没来得及上岸。</p>
就这儿了,囚车的辕马卸下,系在树上。车马分离,是为了防人抢到车就跑。缓坡一边有几棵大树,反正带的绳子也富余,就在车轱辘上多缠几道,另一头都绑到树上。几盘绳子,就是几道,哪怕敌人斧斩刀砍也得忙乎一阵。另外再辛苦一点,只要搬得动的石头都挑大的搬,两个车轱辘前后都卡死。</p>
四个捕快的差事就是守卫囚车,但也不用死守。人家不动囚车,只管掠阵撬边。若是直奔囚车而去,便在后面伺机袭扰,反正只要弄得对方首尾难顾就成。</p>
对阵的主力,还是兄弟两个。</p>
布置停当,天色已黑。</p>
赵家知道他们要赶夜路,便准备了一些宵夜之类,有腌蛋,腌肉和腌鱼,还有一大包四角菱,都煮熟了。腌货煮透,夏天放几日也不会坏。两个多时辰下来,加上刚才好一阵忙乎,都又有点饿了。于是围坐一堆,就填肚子。</p>
大概是闻到香味,还不知汗味,各种虫子来了。尤以蚊子烦人,近人身边还嗡嗡不绝。王大江就让人在四周点了四堆篝火,故意找些潮湿的树枝,还有新鲜树叶,熏出些烟来,袅袅绕绕,很快周围都罩在里面,虫子立刻少了。</p>
四角菱乃是震泽特产,这玩意儿真不错,甜糯可口,还挺充饥。吐出来的菱壳湿漉漉,扔到火堆里又好生烟,倒成了捕快们舒解紧张情绪的好东西。</p>
吃一个扔一个,四个火堆,有远有近,权当发暗器练准头了,倒也不亦乐乎。</p>
“头,人家会来吗?咱们弄得像真的一样……”有人玩腻了,便找新鲜话头。</p>
“你是希望她来?还是不来?”王大河其实也是外松内紧,一紧张脖子就更疼。</p>
也许是四周点了篝火的关系,当中竟然有了气旋,像是龙卷风一样把枯草败叶圈着往上升,飕飕作声。倒把他们几个吓得不轻,抄起家什都跳起来。</p>
“起风而已……”王大江经验老到,观察一阵,发现气旋都以篝火为中心。</p>
“天这么热,也该来点风了……”王大河也不敢示弱,梗着脖子接了一句。</p>
果不其然,过一会便有一阵热风吹过,虽不到飞沙走石的程度,但也带走不少热气,让人感觉多少有点凉快起来。几次风起,众人再也没有那么紧张了。</p>
这一紧一松,再加上气温随着夜深渐渐降了下来,那困劲就上来了。</p>
“哥!啥时辰了?”王大河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忍不住问。</p>
“过子正了吧?”王大江抬头望了望顶上的月亮,又喊。“喂喂,都醒着点……”</p>
其实他也犯困,然而只许自己进入假寐,两只耳朵竖得轮圆。稍微有点动静,便会睁眼四寻。这会儿叫弟弟一问,不由得一个激凛,先怀疑自己究竟有没睡着。</p>
睁大眼睛一看,有两堆篝火都快熄了,而四个手下竟已有两个在拜菩萨,一个看似支颐沉思,却也是梦游客,而直接靠在囚车上的那位,更是瘫得快到地上了。</p>
经他一喊,大家都醒了。紧张一阵,一看没事,就添旺了篝火,重都坐下。</p>
“估计人家真的想打官司了吧?”王大河望望囚车,看到那个怪物居然也不知死到临头了,只是靠在角落里打盹,便笑了笑,对哥哥不无戏谑地说。</p>
“要真这样,兄弟,哥哥倒想请你通融一下……”</p>
“怎么说?”</p>
“咱们先不杀他,说不定人家的计划是劫狱呢,咱们总不能不成全她们吧?”</p>
“要说也正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她们这种人会把希望寄托在打官司上……”</p>
“要不是那臭和尚多事,真想当场就捆了她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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