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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前文,不多啰嗦。</p>
罗璧说,他之所以能从深渊之中脱困,也是得益于猴子。木子刚刚不用襁褓,母猴们就带着他攀爬戏耍,竟是无师自通,就像小猴子一样抱住老猴子的肚皮,而老猴子要见他抱不住,会腾出一只前爪来拖住他的小屁股,只当他是自己生下的小猴子,起初罗璧见了,想喝止都来不及。后来习以为常,也就算了,当最后木子竟然能跟猴子一样直上直下,自然喜出望外。</p>
于是罗璧自己也开始琢磨木子的动作,起初不少跌跤。后来发现木子的动作实际上非常简单,谈不上任何技巧,这才想明白了一个道理。问题全在于人比猴子聪明,只要一想到崖璧的险峻,手脚自就酸软无用,一点劲也使不上。而木子从不会意识到危险,猴子的害怕更是迥于人类。直上直下的崖璧,猴子们只当便道,同样对于木子来说,也只是条竖着的石路而已。</p>
听到这里,老夫人自然想到了木子送自己回家的情形,在密林里如入无人之境。</p>
“哼!那猴子虽然都是畜生,可比那老家伙仁义得多……”</p>
芷子知道,罗璧嘴里的老家伙老东西便是这两个人的师父。她甚至有一点奇怪,如此悲惨的遭遇,除了骂几声老家伙老东西,就然看不到他们另有悲愤的表示,相反倒像是在回忆一段精彩的历险一般兴高采烈,津津乐道。</p>
老夫人也在不断地回忆,两人仿佛从不同的角度在编织着一张网,把往事的碎片,把过去的线索,聚集到一起,再拼接起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p>
渐渐地,芷子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惨祸的源头竟然还在自己身上。</p>
他们之所以会有如此的遭遇,只缘当时有人急需一位奶妈,而且那位奶妈不是随便找来一个就能充数,只有当时的老夫人才是符合条件的不二人选。</p>
按照他们的分析,只不知道他们的师父为什么非要搞到这种程度,尤其是要把老夫人的丈夫乃至儿子统统清除?罗璧的不幸,只缘他当时在谋杀现场。</p>
老夫人甚至认为,自己当时的身体条件不错,哪怕多奶一个孩子也估计不是大问题。唯一的解释,便是芷子的身世,这身世里一定保藏着重大的秘密,绝对不可泄露。老夫人已经猜测过,她认为芷子很可能是德后的外孙女。</p>
因为芷子跟她记忆中的永兴公主年轻时候长得非常相像。德后的三个遗女之中,又以永兴公主与灵山渊源最深,这样的推测,似乎才是唯一的解释。</p>
只是两个老的当着芷子的面,并不多说这些,甚至连永兴公主的名讳提也不提。芷子明白,如果他们的推测成立,事情毕竟因她而起。尽管那时自己也只是个襁褓婴儿,一无所知,一无所能,只能听人摆布,但也难保在他们的心底里毫无迁怨之意,所以只能回避或者忽略,也算是照顾她的情绪。</p>
一念及此,她便觉得再留在客舱里面有一点不太知趣。</p>
“娘!您跟师叔慢慢聊吧,芷子先歇了。”尽管她也知道这样未免欠礼,可她实在熬不下去了。不等回应,又对罗璧福了一福:“师叔,芷子先告退了……”</p>
“好好……”罗璧应着,情不自禁多打量她了几眼。</p>
“倒是老身忘了,你们都辛苦了,先歇着吧……”不见养母挽留,芷子心里还真有一点失落感。若在以前,娘儿两个即便说告辞,可还得腻上一会。</p>
芷子走向后舱,吩咐方老大找个地方停船,也早点歇吧,方老大应了一声。</p>
吩咐停当,芷子正要就地坐下,忽听前面又传来罗璧压低了的声音。</p>
“……师姐,您不说我倒真是没注意,一说还真像,真像极了当年的小师妹……”</p>
忽听老夫人轻叹一声,说道:“也不知是祸,也不知是福,不是金枝玉叶倒也情有可原,就怕真是,那未必就是我们的福,每念到此,总让人怕了几分……”</p>
“师姐,你这一说倒也真是,怪不得师姐早有察觉,却十数年来一直按兵不动……”</p>
“不错,老身总在想,既然劳得他老人家亲自动手,冒着千夫指万人骂的风险,设下如此大局,而且只有师娘少数几个知情,真不知道这水有多深……”</p>
“师姐的意思,只怕那个老东西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粒棋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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