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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二人也算是她的长辈了。杨大哥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说没有证据的话,若不是确定了这二人的身份,杨大哥是不会提起他们的。</p>
“杨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白汉英打量杜玉娘一眼,心情复杂,千言万语都化作成了一声叹息。</p>
“您太客气了,我是小辈,若是不嫌弃,您叫我一声玉娘便是。”</p>
白汉英面上露出些笑容来,“如此,老夫就托大了。”</p>
“夫人不能久站,咱们还是屋中说话吧!”杜玉娘看得出来,柳星儿在用自己的力气去承托韩氏的重量,她没有想到韩氏的病情居然会这么严重。</p>
“好!”</p>
几人就去了西院上房的花厅说话。</p>
韩氏坐到椅子上后,便是大口大口地喘气。她面色苍白,两颊凹陷,瞧着异常憔悴。</p>
白汉英特别心疼,连忙掏出帕子来,帮韩氏擦汗。</p>
一旁的丫鬟也是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p>
柳星儿也不敢马虎,连忙给韩氏把脉,最后确定她只是有些累,并无大碍,大家这才放下心来。</p>
杜玉娘让流萤给客人上茶,还嘱咐给韩氏那边上点白开水就好。</p>
一直陪着韩氏的丫鬟不由得道:“夫人一直在服药,碰不得茶水,太太真是心细如发啊!”</p>
杜玉娘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朝韩氏看了过去。</p>
韩氏眼中闪着急切的光芒,她有很多话要问杜玉娘,可是却迟迟没有开口。</p>
她心中有期待,却也有害怕。</p>
无数次的希望,无数次的失望,慢慢的转化成了绝望。韩氏内心的煎熬,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她,以至于她的身体也慢慢的熬垮了。若是不能在死前见到女儿一面,她便是到了地下,也无颜面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p>
流萤上了茶水,点心,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p>
杜玉娘能读懂韩氏的怕,可是有些话,她却不能不说。</p>
“白大人,白夫人,关于你们的来意,我已经十分清楚了!虽然有些话,可能会让你们感到痛心,但是我还是要把话说在前头。”</p>
白大人抓着韩氏的手,安抚她。</p>
两个人心里清楚,这里是他们的希望,也可能带给他们毁灭性的打击,但是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不管等着他们的结果是什么,他们都能接受。</p>
“杨夫人……”韩氏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一句话说了好几次,才算是说明白,“不管……不管他是不是,我们……的女儿,我都接受。”她时日无多了,找了二十多年,这次要是再找不到,她也没有机会再找了。</p>
那便是老天的旨意,不肯让他们骨肉团聚。她谁也不怪,要怪就怪她自己福薄。</p>
杜玉娘点了点头,“我想问一下,你们女儿的生辰八字。”</p>
白汉英连忙说了女儿的生辰八字,一点也没避讳。</p>
杜玉娘暗暗比较了一下,发现年纪对得上,生辰却对不上。</p>
“怎么了?是不是不太对!”</p>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生辰对不上,岁数却是对得上的。”</p>
白汉英微微思忖一番,道:“或许收养小女的人,能看出她的年纪,生辰只是顺口胡编了一个。”</p>
韩氏全程都很关注他们的谈话,精神也有些紧张,但是她的身体实在糟糕了,没一会儿的工夫,人就有些昏昏欲睡了。</p>
不过韩氏还是强打着精神在一旁听着。</p>
杜玉娘于心不忍,更何况有些事还真得避着韩氏一些,于是便提议让韩氏到后面稍稍休息一会儿。</p>
韩氏自然不肯去。</p>
白汉英好一顿劝说,安抚,才把人给哄走了。</p>
“白大人,您能把丢孩子的事,从头跟我讲一遍吗?”</p>
白汉英点了点头,又讲了一遍伤心事。</p>
他说的,跟杨峥之前说的,基本都对上了,只是更详细一些。</p>
“当时你女儿身上,可有什么相认的信物,又或者她身上有什么胎记之类的没有?”</p>
白汉英急不可奈的道:“有的,当时她身上有一块玉佩。”说到这儿,神色黯淡了几分,幽幽地道:“就怕有人见财起义……”</p>
还真让他说着了,田老汉和袁氏,正是瞧见了那块玉,才把孩子抱走的。</p>
“对,我女儿颈后还有一颗痣!”</p>
一颗痣?长在颈后?</p>
杜玉娘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什么样的痣?”她这么问是有原因的。</p>
白汉英也想到了原因,整个人微微有些激动,甚至连手都是抖的。</p>
寻常人不会这么问,只有知道那痣生得蹊跷的人,才会这么问。</p>
“是一颗红,红色的痣。”白汉英觉得自己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眼巴巴的看着杜玉娘,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p>
杜玉娘也紧张,可是听他说完之后,却是一下子笑了出来,“我嫂子身上倒是有块玉佩,颈后也恰巧长了一颗红痣!”</p>
白汉英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微微颤抖着,“当真吗?可是真的?真的吗?”</p>
他一连问了三遍。</p>
杜玉娘郑重地点了点头,“绝无虚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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