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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岳冰焰将军山凌子也在豁沐走廊里锻炼过,他在里面一直熬到十七岁化界。
期间,闻名碧荒的旅人宫如静路过豁沐,然后写下了那首《坟中歌》,当时山凌子就在一旁看着。
“你写了这歌,又有什么实质作用呢?”十三岁的山凌子问。
宫如静想了想,道“我不管你们把不把它当回事,更不管它有没有实质作用,反正我自己写的很开心,还有比爱惜自己的开心更重要的事情吗?”
山凌子反驳,“当然有!”
“比如呢?”
“比如保卫重岳,保卫亲爱之人。”
宫如静摇了摇头,“那也依然是你自己的开心,你的开心,就是为了你说的那些人,你为了他们而存在而努力,就是你的开心。”
山凌子恍然又懊恼,“道理总是可以翻来覆去的……”
“所以这世上所有的道理,都只对了一半——于是就有了辩论,但没有哪方是错误的,所以辩论是可悲可笑的,不过是辩一个话多话少的区别而已,而本质上唯一能分清对错的,是武力,但又有些因武力不足而失败的家伙总是自我催眠不承认失败,而当用“道理”折服某个人的时候,也只是那个人武力不足而不得不服或者说他本来就傻,就像传道受业的先生,他们为学生解惑的时候手里总是拿着戒尺之类的东西,各种惩罚你不能反抗——如果你自己本事不够并且家里人也一样本事不够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
“宫如静。”
“又一个宫如静——今年我遇到三个自称宫如静的旅人了,你是第四个,不过不管怎么说,也不论道理有没有用,反正你是他们之中最会讲道理的。”
“讲道理这种事……我讲的道理啊,就是不讲道理,道理没用,或者说,武力就是道理——而包括武学在内的一切才能,甚至是所谓‘没用’的道理,或者不讲道理的‘道理’,都算“武力”,这是个武力解决一切的世界,而武学或者说暴力,又是武力中最常用也最实用的。”
“哎,虽然有点儿残酷,但我也很认同——我在这儿杀了好多人了,确实一直靠武学而不凭舌头……”
“一切性格或者说生命形式在合适的条件恰当的时间下,都有可取之处,可如果他人的“合适与恰当”对你造成不愉快并且你没法儿用一般的道理说服他的时候,你只能用暴力证明高下对错,每个人都是这样,所以人世诸多肮脏让人憎恨,却又的确不可避免,而这样想着的我,也一样肮脏,强者以弱者为牺牲,弱者以更弱者为垫脚石,世上最干净的,是没有生命和失去生命的,一言蔽之死亡。
而我们,是活着的,就这样。”
山凌子良久不语。
“……那你觉得这个肮脏世界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当然有的,我们每个人都要用肮脏的手段努力维护属于自己的那份肮脏,而对我们自己来说,那份肮脏就是美好,记住,这世界只有异端,而没有本质的恶端,肮脏而又不疯狂,就可以称之为“好人”,所以其实它不美好也不肮脏。”
山凌子又陷入了沉思。
宫如静走的时候,山凌子道“再会,先生。”
宫如静挥手,单人独去,他摘下腰间晃悠悠着的深紫色酒葫芦,边走边饮,饮过几口之后,他垂下手,葫芦口冲下。
山凌子看到酒不停地从葫芦中涌出,洒在暗红色的荒原上,波光耀眼却又很快干涸,像是被死在这座大坟中的亡灵们争先恐后喝去了,奇怪的是那酒怎么也流不完,好像葫芦是个无底洞。
然后他听到他放声大唱,声震长空。
“豁沐走廊悲风响,诉说世事多惨殇……”
山凌子就愣愣地看着他,他觉得这个冒充宫如静的旅人的背影很虚幻,虚幻得庞大无边,像是要撑破天地。
等到那人终于不见了形影,他才喃喃自语。
“是宫如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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