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不离不弃一诺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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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铉鸣岂是不通世俗的皇族子弟，眼角一扫，差点忍不住，想蹬凤至道一个跟斗。现在搬进来的桌子，款式粗犷，是地道的北方农家风格，不过这材质成色，当中如果没有渗入，怀云洲进贡的玄铁精矿，重新炼制，他就马上把眼珠子扣下来。</p>

还好，凤至道的戏，总归拿捏着分寸。桌上碗筷，都是军中成色。苏青璃，也被桌子上飘起的香气吸引。待卫士退下，抱起青木天萝，安置在桌边椅子上，稍有兴趣的看着锅内，红白翠绿，赏心悦目的美食。狐性多疑善变，还要加上一样，贪嘴。</p>

闻着香气，她深碧色的妖目，不禁眯了几下，欢喜道：“哈，至道，不料你还有这一手，比某人可是强多了，这次生受你的啦。”</p>

“小阁主，这可是托你们福气，恒海天源雷鸣电闪，把成了精的野物，都赶出来了。这头千斤重，成了精怪的猪妖。小弟把它四支猪蹄，用真火熬烂，取下胶质精华，配以这里雪土中的虫草，地参，再加上当灶的灵米和它体内灵丹的汁液，可惜找不到绿萝仙芝，不过味道尚可，你们将就一下呵。”</p>

凤至道口才了得，不断吊起小狐狸的兴趣。他眼角时不时，扫向一边的凤铉鸣，见其抬了抬剑眉，顿时心中大定，又从身旁，捧起还沾着泥土的酒坛，“军中禁酒，不过青罗公子和小阁主不在此列。这山间农家，自制的灵米陈酿，二位尽可随意尝尝。”</p>

说完，就想拍开坛口老泥。不料，凤铉鸣从旁拿过酒坛，站起身来，亲自清理好，坛口的封泥。真炁一引，四股酒泉，落在各人碗中。</p>

拿起酒碗，凤铉鸣肃穆道：“第一碗酒，敬青木紫轩圣皇。”琥珀色的米酒，半数倾倒在地，然后把碗中残酒，一饮而尽。</p>

小狐狸和萝儿早已起身，一起敬拜先贤。凤至道故意慢了一拍，伸手想接替凤铉鸣，为众人重新置酒。谁知，凤铉鸣止住他，再次为众人满上，举起酒碗，“第二碗酒，敬拜青木族先贤，我凤铉鸣永世不负他们的恩义。”灵婴萝儿大眼通红，心中对这位大哥哥，感激无比。</p>

苏青璃面颊红润，目中显出几分冷淡，伸手接过酒坛，为各人倒满，“这碗酒，敬拜古神宗天烛明翰掌教，大恩不言谢。”</p>

凤至道担起布菜的角色，将浓汤猪蹄，分到各人碗中。灵婴萝儿，哪里尝过这种滋味，全副心神，都被乳白色的汤汁，肥嫩的猪蹄吸引，吃得不亦说乎。席间，天南海北，凤至道打开了话匣子，大帐内笑语春容。</p>

“至道，这次我和铉鸣，恒海天源的军报，你发出去没有？”用丝巾拭了拭嘴角，苏青璃满不在意的问道。</p>

眉飞色舞，正讲着趣事的凤至道，一下子卡住，咳咳，端起酒碗。</p>

“军报已经发出，但中京此刻彤云密布，闭关锁城。我准备好好歇息几天，等你和萝儿，好生恢复一下，再做打算。”凤铉鸣适然接过话头。</p>

“哦，再做打算，那这么说，萝儿和我们是要尽快回京了。”眉眼都没瞧凤铉鸣一下，苏青璃小心在意，伺候着身边的青木天萝。</p>

“不错，此事关乎国运，你我都没有什么余地可以选择，父皇和九璃臣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萝儿必定会和我们一起进京。”凤铉鸣放下筷子，垂目看着碗中残酒，跟着一饮而尽。</p>

“好，如果这真是你的决定，我没有意见。不过，我有一点补充。”小狐狸用筷子翻了翻，挑了一块最大的猪手，放在萝儿碗中。</p>

“青木天萝，绝对不会入宫，这是我苏青璃的底线。”凤至道的脸色，像雪一样白。凤铉鸣反而笑了，点头，看着苏青璃，“好，这是我们的底线。”</p>

萝儿用力吞下满嘴食物，将手指的油腻抹在白色丝巾上，拍拍圆鼓鼓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小脑袋左右摇晃，不解的看着，沉默下来的大姐姐。</p>

伸手抱起萝儿，小狐狸柔声道：“你就是个小吃货，走，我带你出去打雪仗，走啦！”起身向大帐外行去。凤铉鸣默然不语，凤至道面色慢慢的恢复着。</p>

苏青璃到了大帐门口，突然一字一句道：“各位前辈放心，从今往后青丘苏青璃，九璃凤铉鸣与青木天萝同生共死，不离不弃。”青木神族最后一股神念，为了救助三人，消散在天际时，二人所立的誓言，被她重新斩钉截铁的说了一遍，然后掀帘而去。</p>

“九哥，你为什么不告诉嫂子，压下了向中京传递的军报。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回京凶险万分？就算日后嫂子知道了真相，她也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九哥，要不我去和嫂子解释，再重长计议，好吗？”</p>

“至道，无论仙凡贵贱，行于世间，最难的就是随心意。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两国交兵，一胜一败，夫妻之间，一进一退。恩怨情仇，忠孝大义，亲疏远近，正邪生灭，这都是不可逆的。从长计议什么，你嫂子早就明白了。”</p>

凤铉鸣拿起酒坛子，为自己满上，“至道，你将恒海天源的军报，即可发往中京，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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