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九头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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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由黑色建筑聚成的街道上，无数的妖怪正在迎面涌来。</p>

万圣公主暖暖快步与他们交错而过，那身后仅仅跟着几名蟹将。</p>

“暖暖公主，那边危险，我们不能再往前了呀。”</p>

“听心姐都没有阻止我，轮得到你来说话？”</p>

“听心公主只是同意您远远看一下……”</p>

“我这不是还没看到吗？”</p>

不顾几名蟹将的阻拦，暖暖提着裙摆硬生生地从奔涌的妖群中挤了过去。</p>

……</p>

妖巢的正下方，一座如同张开兽口的“露天建筑”内，一个长着一张邪魅的脸，披散着长发、戴着硕大金耳环的男子翘着二郎腿，歪歪斜斜地靠坐在石椅子上。</p>

他的四周，所有的座位都已经空了出来。所有的妖怪都已经缩到了墙角，一个个微微哆嗦着。</p>

舞台上的表演也停止了。</p>

数十名身穿铠甲的妖兵将他团团围住。</p>

说是团团围住，却也只敢站在他五丈以外的地方，一个个握剑的手不断颤抖着。</p>

在场的，足有上百只妖怪，却安静得银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p>

入口处，暖暖好不容易从那些个看热闹的，胆儿肥的妖怪之中挤了出来，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眺望。</p>

“中间那个就是九头虫吗？”</p>

“应该是了吧……末将也没见过。”跟随的蟹将小心翼翼地答道。</p>

四下张望之下，暖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舞台边，众妖兵拱卫之下的一员女将身上。</p>

高高梳起的发髻，一对柳叶眉，一双弯月眼，精致的脸庞，搭配的却是一身大红色的戎装。袖口衣领处的金边花纹精致到了繁琐的地步。</p>

分明娇小的身段，刚毅之气却溢于言表。</p>

“这是谁？”暖暖问。</p>

“回公主的话，这是五执掌之一，门牙司司刑望兮殿下。”一旁的蟹将小声答道。</p>

“我说呢，怎么有点印象。前些天在万妖殿她也在。她是什么妖？”</p>

“望兮殿下是多目丞相的师妹。”</p>

“原来是蜘蛛精呀。”</p>

“嘘！”站在前头，绷紧了神经满头大汗的蛤蟆精猛地回过头来，一脸的怒意：“别说话，你们是想把九头虫引过来大家都玩完吗？”</p>

“哦哦！”暖暖连忙捂住了嘴。</p>

“拿酒来——！”</p>

忽然间，九头虫一声叱喝响彻了整个酒馆。</p>

几乎同时地，所有人都往后缩了一缩。</p>

妖兵们握剑的手攥得更紧了。</p>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九头虫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时不时用眼角瞧一瞧那绷着脸的望兮。</p>

见所有人都没动静，九头虫哼地笑了，邪魅的笑。</p>

撑着桌案，他又扯着嗓子喊道：“酒馆不卖酒，你们是瞧不起我九头虫是吧？哈哈哈哈，是想逼我拆了这里吗？”</p>

说着，随手一扫，那放在桌案上的空杯子，瞬间化作一道极光，几乎擦着望兮的脸颊飞过去，“咚”的一声闷响，打在了望兮身后的岩壁上。</p>

所有人都吓得缩了缩脖子，唯独望兮一动不动地站着，依旧死死地盯着九头虫。</p>

杯子毫发无损地嵌入了岩壁，那岩壁却已经整个龟裂了开来。</p>

一缕缕的石粉洒下，那在场的妖兵们紧张的神色，都已经可以用恍惚来形容了。</p>

所有人都朝着望兮看了过来。</p>

望兮一摆手，淡淡道了句：“上酒，还有菜。”</p>

这一说，那站在一旁充当店小二的小妖连忙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上前，送上了酒菜。</p>

九头虫旁若无人地品了口酒，吧唧两口，道：“还行。怎么没歌舞看呀？你们这舞台是摆设吗？还是说，我来了，你们就不演了。”</p>

说着，仰着头，又是笑嘻嘻地用眼角朝着望兮瞥了过去。</p>

望兮依旧静静地站着，简单打了个手势。无奈，那老鸨只好硬着头皮示意众女妖上去跳舞。</p>

“奏乐！快快快！”</p>

音乐声中，九头虫饶有兴致地喝着酒，看着舞。四周所有的妖怪都惊恐地看着他。</p>

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在笑。</p>

“好威风呀。”暖暖不由得感叹道。</p>

这一说，那站在前面看热闹的蛤蟆精又是回过头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别说话！”</p>

“知道啦。”暖暖翻了翻白眼，有些不耐烦地答道。</p>

……</p>

“为什么九头虫会在妖都里？”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多目怪的拳头，明显地已经攥紧了。</p>

妖巢，空荡荡的万妖殿中，多目怪静静地站着，透过那镂空的地面俯视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