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生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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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京城百姓一样，一大早，梅子衿就抱着昀儿默默出现在京城街头，一路陪着水卿卿与武宁公主的棺柩出城往墓园而去。</p>

悲痛万份的水卿卿自是不知道这些。</p>

她扶着母亲的灵柩沿着长街一路走去，再出城往城外而去……</p>

一路上，她看不到路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更是听不到各种难听的话语，脑子里全是七日前，她护送母亲回京的情景……</p>

那时，母亲虽然性命垂危，却还能靠在她怀里，听她絮絮叨叨的说话，可如今已是躺在冰冷黑暗的棺柩里，并将永埋地下……</p>

一路上，水卿卿扶着母亲的灵柩，仿佛拉着母亲的手，同母亲在一起，母亲并没有离开她。</p>

然而，当到达墓园，棺木离开自己的手，被放到坟坑那一刻，水卿卿感觉整颗心一下子被掏空，那种撕心裂肺的分离与悲痛让她痛不欲生，拼命拉着棺柩不肯放手，终是悲痛到晕厥了过去……</p>

等她再次醒来，已回到了白府的正院里。</p>

外面天色一片黑沉，可远处却是一片灯火通明，隔着重重墙苑，甚至都听到了大街上的热闹喧哗声。</p>

小喜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喂她喝下后，又给她端来一碗元宵，轻声道：“小姐，今儿是元宵节，小姐吃碗元宵应个景吧！”</p>

听了小喜的话，水卿卿才恍悟，今日竟是元宵节。</p>

看着碗中一个个示意团圆美好的元宵丸子，水卿卿情不自禁的想起刚刚下葬的母亲，眼泪再次扑簌簌的落进面前的碗里。</p>

恰在此时，外面的下人来报，三殿下差人送东西过来了。</p>

今日是元宵佳节，宫里也举动盛大的宴会，李宥在宫里陪晋明帝和陈皇后过节，却细心的差人给水卿卿送来了宫里御制的元宵，还有精致好看的花灯。</p>

看着李宥送来的东西，小喜欣慰道：“小姐，三殿下真是心细如尘，心里更是时刻记着小姐，那怕人在宫里也不忘记给小姐送东西来。小姐你看，这琉璃花灯可跟民间卖的不一样，太好看了，不如奴婢陪小姐提着花灯去园子里散散心吧！”</p>

水卿卿看着面前流光溢彩的琉璃花灯，心里虽然感念李宥的用心，可神情却是恹恹的，半点兴致都没有，沉声道：“小喜，那日我同陈皇后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以后这样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p>

小喜神情一怔，下一刻却是满面愧疚的应下。</p>

看着她的样子，水卿卿道：“今日过节，你提着灯儿跟其他丫鬟去花园逛逛吧，我就不去了。”</p>

她不去，小喜那里放心离开。</p>

小喜见她之前的元宵都没有动过，又重新舀了李宥送来的七彩元宵，道：“小姐，听说，这是宫里御膳房亲制的元宵，也是皇上赏给三……小姐尝一尝吧。”</p>

水卿卿食不知味，此刻对她来说，任是怎样的山珍海味，到她嘴里都同嚼蜡。</p>

但看着小喜一脸希翼的样子，她不想让她失望，囫囵吞下一个，其他的，赏给了小喜与正院里的其他丫鬟下人。</p>

小喜收拾东西下去后，水卿卿怔怔的看着眼前李宥送来的花灯，脑子里不由的想起除夕之夜，自己与梅子衿一起在街上为昀儿买花灯的情形来，心里涌起一丝甜蜜，更多的却是心酸。</p>

她默默的想，今日宫里大宴，梅子衿定是要去的，不知道昀儿现在在哪里？</p>

他还这么小，梅子衿定是不会带他赴宴，那么，他肯定就是留在府上跟着老夫人过节。</p>

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带他出去看花灯，也不知道自己送给他的花灯，还在不在？今天会不会点亮……</p>

想到这里，水卿卿多么想去侯府偷偷看一看昀儿，也想……见一见梅子衿。</p>

自从那晚灵堂里，面具刺客同他说的那些话后，水卿卿心里有许多担心疑问想当面向梅子衿问清楚。</p>

她想知道他调查白凌薇陷害自己一事进展如何？</p>

他会不会像面具刺客所说那般，为了侯府，对她食言，甚至要陷害昀儿保全侯府……</p>

正在此时，小喜一脸惊喜的从外面跑进来，欢喜的同水卿卿道：“小姐，我方才听说，白姨娘在侯府被侯爷关进柴房了。而夏蝉与金嬷嬷也被侯爷关进了地牢——杨姨娘如今急得躲在屋里哭呢。”</p>

闻言，水卿卿心里一凛——</p>

难道，梅子衿已查到了白凌薇陷害自己的一事的证据了吗？</p>

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不将昀儿还给自己。</p>

水卿卿着急问小喜：“侯爷为什么要将她关进柴房？白凌薇所犯何事？”</p>

小喜道：“听说，是侯爷查出了白姨娘陷害汤姨娘小产一事，将她关进柴房，等候落！”</p>

水卿卿心里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是对的，真的是白凌薇害死了汤婉晴肚子里的孩子……</p>

想起之前在侯府时，白凌薇对水卿卿的陷害欺辱，小喜解恨道：“小姐，方才我听下人都在说，这一次恐怕白姨娘会被休出侯府了。真是罪有应得，谁让她之前在侯府那么欺负小姐——不过，让大家感觉到奇怪的是，侯爷一直将白凌薇关在柴房，却迟迟没有给她休书将她赶出来。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结束……”</p>

水卿卿神情一片凝重——当然有事情没有结束，因为梅子衿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调查昀儿的身世。</p>

只是让水卿卿想不明白的是，白凌薇既然招认了害汤婉晴小产一事，为何却没有招出她抢自己孩子的事……</p>

越想，水卿卿心中疑惑越多，越的想见一见梅子衿，当面向他问清楚。</p>

小喜小心的看着她的形容，小心翼翼又道：“小姐，奴婢还听说了一件事……”</p>

看着小喜吞吞吐吐的难言样子，水卿卿好奇问道：“什么事？”</p>

小喜低头轻声道：“听说，侯老夫人在为侯爷挑选正妻了……”</p>

闻言，水卿卿神情一滞，心里空了——</p>

她记得，就在之前不久，梅子衿亲口同她说，他会对她负责的。</p>

一个男的愿意为女的负责，就是愿意娶她过门，与她一辈子白相伴不离……</p>

而如今，他终是要娶妻了。</p>

水卿卿心里苦涩一片，她真的是痴想了，就算他愿意娶她，以她当时的身份，最多就是个妾室，是个姨娘，怎么能奢望成了他一生惟一的妻呢？</p>

心口滞紧，水卿卿硬着喉咙轻声道：“侯府年岁也不少了，确实应该娶正妻掌管后宅了……你可知道，定下了哪家的姑娘？”</p>

看着她明显黯淡下去的眸光，小喜心里为她感到心痛。</p>

她想，自家小姐这边推了与三皇子的婚事，可侯爷那边，人家却要娶正妻了，如此，她以后可要怎么办？</p>

小喜摇头道：“这个现在倒还未定……不过，既然是定国侯府娶正妻，只怕这京城的贵女圈又要有一番震动了……”</p>

默默的看着天上的越升越高的明亮，水卿卿心里幽然叹息，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子有这样的好福气可以与他白头偕老……</p>

转而她又想到，既然梅子衿要娶正妻了，昀儿只怕要越早接到自己身边才好了……</p>

越想越是心烦意乱，水卿卿看着同样一脸疲惫之色的小喜，想到这些日子，她为了照顾自己也是辛苦，就让她回房歇息。</p>

小喜走后，水卿卿也准备上床歇下，这时，门房小厮却给她送来了一个花灯。</p>

看到花灯的那一刻，水卿卿神情一滞，眼睛蓦然的红了。</p>

小厮给她送来的花灯，正是之前除夕夜，梅子衿送给她的鼠儿爷的花灯。</p>

之前她被撵出侯府时，万念俱灰，将梅子衿给她的东西都留在听笙院，这盏花灯也留下了……</p>

所以，不用想也知道，花灯定是梅子衿让人送来的。</p>

水卿卿怔怔接过花灯，那小厮又道：“大小姐，送花灯的人有句话让小的转告小姐。说是让大小姐提着花灯去后花园走走，散散心。”</p>

水卿卿心里一震，已是明白什么，当即提着花灯朝后花园去了。</p>

白府的后花园，就在正院的后面，实则就是正院的内花院。</p>

水卿卿一到后院，就看到等在那里的梅子衿。</p>

泠泠月色下，梅子衿一身紫色锦衣，长身玉立，手上提着她送给他与昀儿的花灯，怀里更是抱着她正想念着的昀儿。</p>

看着眼前的一切，水卿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p>

这个时辰，他不是应该在宫里赴宴吗？怎么会出现这里？</p>

见她呆呆的怔在当场，梅子衿抱着昀儿向她走过来，将昀儿交到她怀里，眸光爱怜的落在她消瘦的脸上，淡淡道：“今日元宵节，我把昀儿带过来陪你过节。”</p>

梅子衿知道，今日不单单是元宵节，更是武宁公主下葬的日子，这个时候，水卿卿必定十分痛苦难熬，若是有昀儿相伴，她一定会好过许多，所以提前从宫宴上出来，带着昀儿和他们一起共同买的花灯，来白府找水卿卿。</p>

当梅子衿将昀儿放进她怀里的那一刻，水卿卿心里的孤单与失落，还有悲痛瞬间全消散，余下的只有幸福的满足感。</p>

跟梅子衿埋露出昀儿真正身世后，水卿卿再也不用隐藏心中对昀儿的爱意，忍不住在他可爱的小脸上连亲了好几下，若不是被梅子衿看着，简直舍不得停下嘴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