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一切，都是真理之门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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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4日，东一区时间17：32，因为太阳直射点逐渐往北回归线移动的原因，此时的巴黎依然明亮怡人，游客们纷纷在巴黎圣母院前的大广场拍照留念作为‘到此一游’的印记，也有不少人愿意付出8欧来买一张钟塔门票，爬400多级台阶登上钟楼，追寻敲钟人卡西莫多的足迹。</p>

从司法宫走过来的卡德尔一行人，像普通旅客一样混入人流中。</p>

圣母院安保相对严格，不允许旅客带液体进入，不过并不需要检验行李，因此卡德尔这些人提着大提琴盒小提琴盒的都很容易进入大教堂。</p>

“找到了。”</p>

卡德尔的视线瞬间锁定那位正在小教堂里长椅坐着，双手合拳面向讲坛，身材宛如小孩子般矮小，仿佛正在向上帝祈祷的矮子。</p>

他们这次来巴黎，可不仅仅是拿着公费来进行团建活动。</p>

灵气复苏两年之久，无数超凡者如春后竹笋出现，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警察系统无法处理的超凡犯罪。可不是每个国家都像玄国联邦那样拥有足够全面的天网系统，也不是每个国家都有能追捕超凡罪犯的人手——面对一人即一旅的超凡者，有时候警察过去十个打一个也会被人反杀团灭。</p>

而且跟只能将屠刀向弱者挥去的普通犯罪者不一样，超凡罪犯可以轻而易举摧毁世俗保安系统。除非能雇佣超凡者日夜守护自己，否则富人在超凡者面前也不过是被一群弱者保护的弱者罢了。</p>

当掌握生产资料的敌不过掌握暴力资源的，社会结构自然会发生变化。</p>

大国有大国的强横统治，小国也有小国的合纵连横。欧洲各国联合组成的巫师议会因此诞生，专门负责处理超凡者相关事务。</p>

而卡德尔六人组成的猎人小队，便是归属于巫师议会的执法者队伍，负责追捕在欧洲各国流窜的超能要犯。</p>

这次他们追捕的，便是曾在多国制造爆炸事件的反社会袭击者，真名无人知晓的侏儒超能者——爆破鬼才。</p>

“谁来？”</p>

“我来吧。”背着吉他盒，身穿白裙的月祭司说道：“不可以引起骚动吧？”</p>

卡德尔微微点头：“嗯，爆破鬼才的超能力似乎是将任何物质改变成硝化甘油，一旦与他交战，他随时都能引起大爆炸然后趁机遁逃，必须暗杀。”</p>

“没问题。”月祭司微微一笑，身形蓦地融入空气中，只留下轻言细语：“凭空消失。”</p>

卡德尔转过头跟潮汐对视一眼，潮汐微微点头，走进小教堂里坐下，一个人占了三个人的位置，惹得周围旅客纷纷侧目。猩王走到过道里伪装成工作人员，阻止其他人进入小教堂。</p>

12秒后，一道星光从教堂三楼飞落，宛如流星射向正在祈祷的爆破鬼才！</p>

轰！</p>

一声炸响，星光之箭在半空中崩碎，月祭司难以置信的声音在上空响起：“是谁破坏了惊世一箭？”</p>

爆破鬼才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只有如同蛇蝎的阴冷声音响起：“能够成为巫师议会猎人小队的猎物，本人感到无上荣幸。”</p>

小教堂的旅客们惊讶地注视这光怪陆离的一幕，有的人拿出手机拍照，也有的人感觉不妙想离开，然很爆破鬼才继续说道：“谁要是敢离开一步，到时候整个教堂炸飞的时候，希望上帝来得及带走你们的灵魂。”</p>

有的人以为这个侏儒在开玩笑，然而卡德尔这时候站出来说道：“所有人不要乱动，他是巫师议会通缉的S级要犯，极度危险！”</p>

卡德尔讲这番话用各国语言说了一遍，打开大提琴盒亮出自己的幻想重狙——没有什么比这么一个咆哮怪物更能令人信服。</p>

这时候旅客们终于明白自己摊上大事了，一个个惊恐地瑟瑟发抖起来，呆坐在长椅上不敢乱动。</p>

依然面对着讲坛的爆破鬼才桀桀一笑：“卡德尔，你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如果不是在这里，没有这些人质在，我可不敢出现在你们猎人小队面前。”</p>

“四级巫师卡德尔，四级巫师崔希丝，四级巫师米拉娜……多么豪华的阵容！你们是巫师议会最为锋利的屠刀，是欧洲超凡者的翘楚，是动动手指就能主宰无数人死亡的超凡者！”</p>

卡德尔慢慢走在长椅后面，凝视着爆破鬼才的后脑勺：“你也不差，单凭一己之力和外面流传的基础冥想法，在没有任何人的指导下就修炼到四级巫师境界……哪怕放在巫师议会，你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了。”</p>

“明明你也可以跟我们一样成为行走在光明下的超凡者，现在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卡德尔手持重型狙击枪，漫不经心地说道：“大马士革大火事件、耶路撒冷爆炸事件、佛罗伦萨爆炸事件、雅典火灾……你这是在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而在向上帝忏悔吗？”</p>

“忏悔？”爆破鬼才桀桀大笑：“我不信上帝！”</p>

“如果真的有上帝，那也是他向我忏悔！”</p>

他冷声说道：“到现在为止，你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和来历吧？当然不知道啦，因为在我23岁之前，我都从来没出现过在别人眼前……你们甚至可以找到我的坟墓，上帝才知道那两个老畜生在里面放了哪只牛羊的骸骨！”</p>

“我那可怜的父母，因为上帝的教义不敢杀我，因为面子的原因不敢养我。他们视我为撒旦的恶魔，无论我如何费心费力如何卑微地讨好他们，他们有时候连一口残羹剩饭都不愿意给我……”</p>

爆破鬼才的声音激烈起来：“卡西莫多还能戴上面具与爱丝梅拉达见面，我呢？我只是一片连月光都唾弃的坟墓，我要是敢走出家门，只会迎来别人的厌恶，孩子们的追打，最后还会被两个老畜生带回家，被他们当做耶稣一样去受难！我的一生，就是侏儒受难的一生！”</p>

风行者叹了口气：“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自己不幸的童年。”</p>

卡德尔冷哼一声：“这就是你为自己罪行的辩解吗？”</p>

“辩解？没有。”爆破鬼才的声音恢复阴冷：“我从不向上帝或者向警察辩解。只是等你们死后到了天堂，你们可以告诉上帝，是侏儒杀死了你们……这样的话，或许上帝就会让所有侏儒都胎死腹中了。”</p>

游侠崔希丝问道：“为什么？你也厌恶自己的身份吗？”</p>

“当然，如果我俩角色互换，我也会让你看看什么叫残忍。”</p>

爆破鬼才冷声说道：“尊重残疾人？尊重少数人？别开玩笑了，为什么非要让自卑自怜的人活在世上？你们说的再好听，难道你们也愿意变得跟我一样残疾吗！？”</p>

“你们不会愿意的，所以……你们觉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与你们见面？”</p>

卡德尔说道：“你的爱好不是喜欢炸毁历史建筑吗？”</p>

爆破鬼才的声音高昂起来：“没错，我喜欢炸毁这些恢弘堂皇的建筑，让它们变得残缺，顺便……也让你们变得残缺！”</p>

“残缺美？</p>

因为失去了，所以会更坚强？</p>

拥抱了一切不幸，就会变得比所有人都更加善良？</p>

你们说的那么好听，那就证明给我看吧！”</p>

灵气猛地剧烈波动起来，空气开始震荡，这时候哪怕是普通旅客，也感觉到恐怖的危机正在袭来，吓得尖叫起来！</p>

潮汐忽然瓮声瓮气地说道：“抓住了！在上面！”</p>

所有人抬起头，看见小教堂穹顶三楼的楼道里，一个幼小的侏儒被地面伸出来的大嘴咬住了，他头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感叹号！</p>

“群星风暴，落！”蓄势待发的月祭司，马上为刚才的失误雪耻！</p>

数支星光之箭瞬间射穿了侏儒，他正在发动的法术也随之平息。</p>

旅客们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卡德尔拍拍手，说道：“好了各位，感谢大家的配合，现在犯人已经死亡，各位可以离开了。”</p>

等旅客们疏散后，猎人小队检查了一下侏儒的尸体，便联系巴黎当局过来洗地，而且还得跟圣母院工作人员解释一下。</p>

看着侏儒的尸体，游侠崔希丝问道：“所以他制造那么多爆炸事件的目的，就是想让别人跟他一样变成残疾吗？”</p>

“有可能。”风行者说道：“残疾者因为受到歧视和心理失衡，因此滋生伤害别人的欲望，想让别人感受他的痛苦……但这样的念头其实很正常，问题是产生恶念的人，有实现恶念的能力，并且没人能制约他。”</p>

“人与人是没法互相理解的。”卡德尔将狙击枪放回大提琴盒，说道：“人世间也就是各人落得各人的眼泪。”</p>

“队长你怎么也这么多感慨？”猩王哈哈一笑，勾着卡德尔的肩膀说道：“来，等下去喝一杯！”</p>

卡德尔笑了笑：“难道你们没有吗？无法放下的执念，非要实现的愿望……”</p>

“没有！”</p>

“我就是为了钱来打工的！”</p>

“我的执念就是今年的公款旅行。”</p>

大家纷纷叫嚷道，卡德尔笑了笑，暂时放下那个纠缠了他几个月的噩梦，说道：“好吧，等下找间米其林餐厅吃晚餐，你们不用出钱。”</p>

“真的？”</p>

“从公款里出。”</p>

“队长奈斯！”</p>

就在猎人小队走出小教堂的时候，整个圣母院大教堂忽然微微一震。</p>

仿佛有重物落地一般。</p>

猎人小队六人微微一怔，旋即马上冲到大教堂正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