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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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10日。</p>

这座城市名为新怡市，正式开放于16年2月，属于真正意义上崭新的现代都市。在媒体的宣传中大多称，此城是直隶于首都的卫星城，为了方便交通、促进周边地区经济发展而诞生。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些不正常的蛛丝马迹：如果只是这样的目的，其实没有必要特地建一座城市，而且，综合地型看，南边是贴着山脉的湖泊，东边又贴着一座大山，真的方便得了交通吗？</p>

也因此，网络上一时间风靡过阴谋论，最先的一批只是指出些问题，到后来，别有用心之人直接扯到某些敏感人物为了某些见不得人的理由要强改风水去了。有想法是好事，但无依据的过度联想就是作死了。网络上一时间严打了一阵，关于新怡的讨论渐渐平息。之后，面向社会招标、鼓励移居，一系列政策流水般，把一大批人口送进了此城。至于城市真实的修建动机，几乎没人知道。</p>

赵火其实隐约猜到过一些东西，比方说，联会和此城之间有关系，但也到此为止，更深入的，他无心纠结。</p>

对他来说，这就是个避世的净土……</p>

“我x，你拍什么呢？”</p>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息怒息怒！”</p>

昨天之前还是呢。</p>

今日一早，因为早就说好了，赵火和熟人打了招呼，安排了一下菜市场的事情（是的他在农贸市场卖菜是真的正经工作）以后，就和钱绍出门了。不过，为了防止看似睡得正香的乌晴制造什么意外，赵火在钱绍起床前急急忙忙把能转移的重要物品都转移到了安全地点。财物什么的，反正不是他的，到时候损毁了就随便扯个谎糊弄一下，顶多几个月没外快嘛，熬熬就过去了。出门前，他专门给了钱绍一张符纸，以防万一。</p>

然后，就是现在。</p>

东山路，顾名思义，新怡东边无名高山旁的建筑群，算是全城美食最多的一条街了。</p>

在一个露天排档旁，钱绍不动声色地对着一桌人拍了照片，被对方察觉，瞬间炸毛。好在赵火及时出头哈腰道歉，好说歹说表明他们没恶意，才避免了一次冲突。</p>

“啊——真亏你一个人生活得下去啊。”</p>

心累无比的赵火想到这家伙之前一个人生活过一段时间，由衷感慨道。</p>

“必需的生活技能我还是有的，且本来我还在观察那栋公寓楼，没必要出门。”</p>

钱绍如是回复道。</p>

确实......宅在家的话是不怎么用担心和人正面冲突哈……但你真的不觉得可悲吗……</p>

赵火想是那么想，嘴巴肯定是闭得紧紧的——他不会轻易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了。</p>

“我说，我们来东山路是要干正事的吧？先别纠结旁枝末节了可乎？”</p>

于是，赵火如是提出。</p>

“嗯，确实。那么，我们先去第四起事件发生的人家问问情况吧。”</p>

对钱绍来说，该做的事情似乎是以此事的可观察程度决定的，至于如何判断这个程度，只有她自己知道标准。眼下，那只在照片上出现，搅得赵火心神不宁的狐狸显然比随处可见的街边饭局有吸引力得多。</p>

“诶？新闻没公开具体地址吧？”</p>

“结合实地照片，询问附近居民，很快就能找到。到时候借口某网络媒体的记者，给家属塞点钱，问点情况不在话下。”</p>

钱绍业务娴熟地看着手机说道。</p>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说真的，赵火是平生第一次带着调查的心态去找某户人家，至于钱绍......难说啊。</p>

对了，钱绍的背景？事到如今问得出口吗？赵火不要脸的啊！</p>

赵火就这么心情复杂地跟着钱绍逛了一圈东山路，并很快找到了10月26日，发生第四起婴儿失踪案的人家。</p>

东山路建筑的一层基本都是店面，上层则是居民楼，如果说西香苑是有钱人挥洒的后花园，城北新村是打工者歇脚的集中营，这里就是中等收入者生活的正常街道。此处的移民多是某些大公司派来的一般员工，东西南北的人都有，大家收入也都差不多，邻里也就没多少矛盾。一般这种混杂小区，口音可以说天南海北，不过能入职大公司，基本都是文化人，找路人问些事情还是很顺畅的。</p>

问路过程中，不止一人问过他们找那家人的原因，根据钱绍的预定，应该是要采访，可是实际说出来，又成了“远房亲戚，看新闻听说出事了赶来慰问，虽然感情还在，但平常接触比较少，没联系方式所以只能这么找”。</p>

赵火一开始不懂，仔细想想，明白了。</p>

那么有名的社会事件的当事人，正经记者会没有手段入手他们的地址？如果真的回答了那个原因的话，路人有可能会生出这样的疑惑，平添麻烦吧。</p>

这女人，虽然奇葩，确实不傻。</p>

尽管他不想承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