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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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酒足饭饱之后，凌心安看着脸色稍微红润了的男子问道。</p>

这是个胡人奴隶，洗干净后的他容貌算是俊朗，年龄不过二十出头，一头乱发和一双惊恐又凶狠的棕色眼神。</p>

“你不会说大周话？”凌心安再次开口问道。</p>

男子望着他，因为喝酒的缘故，他的眼神有点迷离，但却没有醉，浑身有股暖流，这是酒的作用。</p>

“如果你把你知道的说给我们听，你就可以走了！”</p>

“啊？公子，他是胡人奴隶，不应该放他走！”严世宽急切道。</p>

“他能在煤矿里活下来，这是他的运气和命运，就让他走吧！”</p>

“可是，公子，你也知道……”严世宽道。</p>

凌心安伸手制止，至于他说的，他自然明白。</p>

在把男子打晕之后，众人还进里面搜索一番看看还有没有生存者，但看到里面的一幕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p>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也不愿意回忆的一幕，但却又真实的发生。</p>

听到严世宽的话语，男子脸色一变，整个人后退变得极度惊恐，嘴唇颤抖，仿佛是一场噩梦，良久才缓缓说道：“我，没有吃……”</p>

五人望着他，这才知道他会说大周话。</p>

凌心安开口：“那些已经过去，你知不知道是谁追杀你们的？”</p>

“不，不知道……”男子回答道。</p>

“你是怎么逃脱的？”</p>

“我们在……挖坑，挖着……挖着就传来了杀人，他们进来就杀，我们就跑。往深处跑，我们害怕，就把火把灭了，把自己埋进水沟里！”</p>

众人恍然。</p>

“后来洞口被埋了，他们还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你听到了什么没有？”凌心安问道。</p>

“没有……”男子道。</p>

“没有你是怎么听到我们说话的？”凌心安突然厉色道。</p>

男子顿时惊恐，整个人躲闪，望着凌心安道：“有听到他们说过等一个什么侯爷，杀他，还说等了好久，也没等到！”</p>

“后来就没声音了！”</p>

凌心安望着他，淡淡道：“你可以走了！”</p>

男子望着他，脸上闪过不可思议之色，见五人并没有理会自己，于是站起来朝外面走去。</p>

他自由了！</p>

可是当他走出数十丈的时候，却停止了下来。</p>

他迷茫了。</p>

是的，他自由了，可是这天下，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这里是大周，不是塞外一望无垠的草原，那里有丰沛的雨水和肥沃的土地还有那嘹亮歌喉的爱人。</p>

只是那里早已没有了，只有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p>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之间闪过脑海，在矿井了，他宁愿自己成为了那黑暗中的恶魔，却依然没有选择作为野兽，是因为当他觉得自己变成奴隶后生不如死的时候，他听说了那位江州的凌大人，据说只要规规矩矩干活便有干净的衣服穿干净的食物吃。</p>

后来他被运到了煤矿，这里没有干净的衣服，但是干净的食物却是真的有，也没有见到那个凌大人，但确实不是以前那般把自己等人不当做人。</p>

对了，人人都叫那位少年为高主管，原来不是凌大人啊！他心想。</p>

他失望却不绝望，所以很听话，努力干活，然后寻找机会逃跑，他要回去，回大草原去。</p>

可是现在自己自由了，却不知道该往何处走。</p>

“请你收留我！”他跪在了凌心安前面恳求道。</p>

众人哑然，凌心安皱眉道：“为何？”</p>

“我叫哈哈齐，胡人的话语就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可是我的族人已经被胡人全部杀光，我们部落男的都被抓来做了前锋，之后被大周俘虏成了奴隶，然后便到了这里。”哈哈齐跪着说道：“在大周，我虽然被迫干活，但是我能吃饱肚子，但在金国，我什么都没有，对金国，我只有仇恨！”</p>

“你能为我做什么？”</p>

“我的命是你救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p>

“你已经自由了，无需为我做什么，我说过这是你的命运使然。”</p>

“请你留下我，我什么都做！”哈哈齐跪着道：“请你让我跟你十年，十年后，也请你放我离去。”</p>

凌心安道：“为何十年？”</p>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听到过那些人说要杀一个什么侯爷，在等待被救的日子里就你们来过，那你们的主子一定就是那个侯爷，我想跟随他，我要变得强大。”</p>

“凭什么你觉得跟随那位侯爷就会变得强大？”</p>

哈哈齐一愣，整个人趴在地上，抬不起头。</p>

是啊，凭什么跟随他就会一定变得强大，是因为觉得对方是侯爷，能给得了自己想要的？可是那位侯爷，凭什么？也许自己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奴隶，被侍卫杀了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奴隶。</p>

咚咚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