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收拾人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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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李不弃突然再次提高声音：“姚指挥使？”</p>

姚福正在做着发财美梦，李不弃这一声喊竟然没听到，直到一个都头又喊了一声他才连忙回声：“下官在！”</p>

李不弃说：“姚指使，你和你那几个都头，除了郑和，今天就都回京去吧！这里用不到你们了！”</p>

姚福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几秒钟才问：“提举让我等回京做什么？”</p>

李不弃说：“你归哪个衙门管，就去哪个衙门。这个指挥使的位置我另有安排！”</p>

姚福一听急了：“提举说笑吧？俺这官职是朝廷封的，怎能凭提举一句话就夺了？”</p>

李不弃说：“此事我自会知会张永和都知。若姚指使不服，那咱们就查一查你在你手下的厢军身上克扣了多少钱粮？”</p>

在大宋禁军和厢军中军官克扣钱粮是人所共知的潜规则，正所谓法不责众，而且李不弃不是文官，不可能象韩琦杀焦用一样一句话就把人杀了。因此姚福并不是很怕李不弃，便大叫道：“那些钱粮却不是俺克扣的，明明是有司就给了这么多，总不能让俺自己赔补吧？”</p>

文官给军士发饷时，小吏也会以各种名目或多或少克扣，这也不是新鲜事，姚福便要借此推卸责任。反正官吏那边也不会承认，这就是一笔扯不清的糊涂账，姚福满以为可以堵住李不弃的嘴。谁知李不弃却冷笑一声：“你既然知道钱粮被克扣了，那为何不上告？你不上告，那我只好认为钱粮都是你克扣的！”</p>

姚福又是大叫：“有司从来如此，谁敢上告？”</p>

李不弃怒喝道：“你既然作了这官，就要对手下人负责！就算你没有贪墨半分，但是你贪恋这官职不敢据理力争，害得手下人食不果腹，还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拿出证据说是谁贪墨了钱粮，我便陪你把官司打到官家面前也要把钱粮追回来。”</p>

你当官就得负责任啊。这特么是大道理，你说破大天也反驳不了。虽然姚福认为李不弃是蛮不讲理，但是也不敢反驳。乖乖，说出谁克扣了厢军的钱粮，他姚福以后还混不混了？</p>

正在姚福无言以对之际，李不弃喊道：“葛盛文！你带人把姚指使护送出淳泽监！”</p>

葛盛文把手一挥，一个都头便叫了十几个兵向姚福围拢过来。这些兵在别处作厢军时都饱受克扣之苦，看向姚福等人的目光都是不善。姚福在军营中打混多年，一看这个情形便直接认怂，对几个都头说：“我们走！”说话时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郑和一眼。他心里已经酌定是郑和对李不弃说了什么。</p>

看到姚福被李不弃三言两语直接夺了指挥使，校场中的厢军和牧子们心里都生起了些许希望——这个年轻的提举与众不同啊，说不定能让大家过得好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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