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关外雪 第一章 天地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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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罢，一提马缰，正欲奔行，忽然眼中余光扫见那老者尸体下面隐隐露出一个皮囊的一角，不由得愣了一下，紧接着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喜色，跃身下马，大步走到那老者尸体前面，伸手抽出那个皮囊，拔出塞子，一股浓烈的酒味扑出。</p>

那人鼻子凑上去一闻，皱了皱眉头，口中嘟囔道：“劣酒，太次！”忽又哈哈一笑，喃喃道：“将就，将就，淡定，淡定、”闭着眼睛，张嘴喝了一口，眉头皱得更紧了，叹道：“不将就，不将就！咱一个讲究人，如何能将就？”说罢，塞上塞子，将皮囊随手一掷，落在那个老者尸体上。</p>

那人望着那个老者尸体，喃喃道：“老兄，你临死还护着这个皮囊，看来你也跟我一样，爱好杯中之物，你我可称知音，君子不夺人所好，你爱酒，我也爱酒，你我本是同道中人，你翘了，我还活着，死者为大，我就不跟你争了！此处天寒地冻，就让这囊酒陪着你罢。”心知此话未免欺心，自己是嫌弃这酒不好，不堪入口，并非是有心留给死者，说完这话，笑了笑，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身上了马，催马欲行，</p>

谁知那马却迟疑着不肯按着他的意思走，马头一挣，那人心中奇怪，由着它硬拐过去，奔到那个老者尸体前，伸嘴叼起皮囊，转过头，望着那人。</p>

那人又好气又好笑，眯起眼睛哼道：“没出息的家伙，死人的东西你也抢？给人家留下罢！”</p>

那马睁大眼睛，定定望着那人，鼻中喷出一股白气。</p>

那人哼道：“好啊，我说你两句，不，就一句，你还生气了，你真是越来越涨脾气了！我偏不许你！”说是说，眼看那马的眼神中露出乞求之意，终究是有些不忍心，叹口气道：“好罢，小驴儿，我就破例许你一次，下次可不许这样了！”</p>

那马似乎能听懂人话，竟然点了点头。</p>

那人伸手一抄，接过皮囊，横放在马背上，哼道：“如你所愿，还不快走！”</p>

那马一声长嘶，展蹄疾奔。</p>

忽然之间，远处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那人一惊，抬眼一望，只见远处两骑马迎面疾驰而来，马上乘客背着箭囊，手持长弓，各自腰里挂着一把短刀。</p>

那人骑马和那两骑马迎面而行，越来越近，相互望了一眼，交叉而过。那人打眼一扫，只见马上乘客一男一女，大约都是三十余岁年纪。</p>

那一男一女看到那人，目中露出惊异之色，再往那人身后一瞧，只见远处遍地都是死尸，不由得大惊。</p>

那男子目中寒光一闪，反手从背上抽出一支箭，弯弓搭箭，就在马上回转身，手一松，一支利箭直直飞向那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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