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一路畅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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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纯的表现比程紫玉预料中还要好。</p>

第一次正式的拜见，他不但不会让任何人挑出刺来，他还让在场一众贵人都点起了头。</p>

他再次做了个掷地有声的承诺。</p>

何老夫人用犀利挑剔的眼神看他时，他也能坦荡而回，只几句话的功夫，便叫何老夫人也连连道好，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开来……</p>

两人婚事就这么被定下了。</p>

一切顺利。</p>

“好，既然程家长辈都应下了，你二人还等什么，过来磕头吧！”皇帝哈哈笑着，吩咐赐座程老爷子到下手第一个位置。</p>

“朕这就先当众宣布了：锦溪郡主程紫玉，温婉淑仪，德行出众，才貌过人，与中正大将军李纯堪称天造地设，可为佳偶，太后与朕心甚悦之。今许锦溪为李纯正妻，望汝二人同心同德，结百年好合。圣旨明早颁下！”</p>

金口玉言，一锤定音！</p>

两人齐齐叩首。</p>

事实不少人到这会儿才发现，两人确是登对的。从相貌到气度，其实那锦溪并不差。身份虽不够，但那种如月华般虽不强烈却难以忽视的气场，的确是少之又少。</p>

一刚一柔极为相配，眉目中更有种相得益彰的契合。算得上良缘一桩！</p>

皇帝一招手：“明日一早便送信回京，着礼部和钦天监赶紧将婚事准备和操办起来吧。李纯没有父母，这些年他为朝廷鞠躬尽瘁，他的婚事就先由礼部负责了。这样，让先拟两个章程，做好后送来给朕过一遍。”</p>

“是！”</p>

皇帝冲程翾举了杯。</p>

“朕觉得，两人婚事宜早不宜迟。不知程老以为如何？”</p>

程翾自然不急。孙女年纪尚小，他还想再留几年。这一旦嫁出去，就得去京城了。短时间既见不着人，也照应不上。前几天李纯虽私下又给了他个十年之诺，答应十年内一定安排好所有，之后随程紫玉回荆溪，两人共同打理程家产业……但他总是不忍不舍孙女的。</p>

好在私盐那事警醒了他，自从他回到程家重掌大局，又有程明收心帮忙，程家并未因程颢和其势利被清理而受影响。这段时日，程明也长进不小。他在扬州和金陵赴宴的这几日，程家家中，工坊和店铺也都有条不紊。</p>

所以客观的分析，按着目前程家状况，孙女的出嫁完全不会影响程家，反而对程家是大促进……</p>

程翾看出皇帝是急着定下这事，否则也不会大晚上来将他们拉来。他再不舍也只能吞进肚子里，点头应是。</p>

皇帝满意程家人的识相，便与程翾左一杯右一杯喝了起来。</p>

程翾纵横商场几十年，很会聊天。</p>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便定下这次南行结束后，程紫玉抓紧时间留于荆溪处理手头程家事务，今冬及笄后，开年便入京。并暂定将两人生辰放在来年春暖花开时。</p>

按理这进度已是神速，可李纯还是觉得太慢了。</p>

好在皇帝和他一样心急。几杯酒下肚后，皇帝提出将日程再往前提一提。</p>

可太后，程翾和程紫玉一齐摇起了头。</p>

“娶媳妇是大事。那将军府后院久不住人……”太后连连摆手。</p>

闻言，在场几乎大部分人都笑了起来。</p>

李纯嘴角一抽，果然都很“关心”他，都知他家后院没人住。</p>

程家人一问才知他家中干净，别说后院，他身边就连暖床的都没有。多年来他家中后园都没开，只生活在了前院。</p>

程家长辈顿时笑了，看向李纯也加倍温和。</p>

何氏原本一直悬了口气。</p>

李纯看着是好，可到底都是快二十二的人了，又是混官场还位高权重的，家里指不定好几房侍妾，好几个庶子。搞不好，庶子都该好几岁了……</p>

来的路上何氏就在担心他的后院问题。女儿是在没有庶出，没有妾室，基本没有多少内宅之争的家族成长起来的，万一男方家中复杂，女儿不但要受委屈，还要陷于没完没了的争斗中，到时候怎么受得了……</p>

这会儿何氏听着众人一点点的打趣，终于将心头最后的担虑给打散了。</p>

李纯一直在观察程家人。何氏这一舒气，帕子一松，一个善笑自然没逃过他的眼。他心头忍不住微微得意，倒是不想他那杂草丛生的后院还成了他的加分点。</p>

“那个后院哀家猜测杂草都有人高了，重新修葺是大工程，之后还要布置，采购，打点，府里要买奴，要调教。仅这些事就得要几个月时间。再大婚的准备，林林总总可急不来……”太后分析的头头是道。</p>

李纯欲言又止，他很想告诉太后，他前几日便已经着人开始整修后园了。等到回京，他的后宅应该已修葺地差不多了。奴才也已经在买了，布置和工匠都安排下去了……他可以早点娶的。</p>

可他，却不能担个早有谋划，算计皇帝之名。</p>

“太后说的是。”程翾也附和。“李将军那儿要准备，程家也要准备不是？家里的事务，陪嫁的事宜，嫁妆的准备……事情可不少。紫玉来年入京，程家总要为她置办个宅子吧？找宅子买宅子，装点布置，事情繁杂，并不容易。此刻到春日也就短短四个月，不能再赶了……”</p>

李纯再次张了张口。他家中一个长辈都没有，将来就他们俩人过日子，要什么嫁妆，买什么宅子。他此刻住的是大五进，不比一般勋贵人家小，甚至比朱常安最近刚开的府邸还要大。</p>

就他家的后园子，便可以给她拦上十个紫翌轩了。人送来就成，嫁妆什么的，他完全不介意……</p>

李纯正在试着组织语言，可抬头见程紫玉也在摇头。</p>

“我手头还接了十五个月的活。货交不出，我如何出嫁。都是付了定金的，那双倍的退款事小，但不好失了声誉。那些我先前应下的货，是怎么也要交付的。所以我即便入京，也不能耽误了手上活计。</p>

程家在京中还得打点好工坊，作坊，小窑。在那之前，我得留在荆溪完成货物。此外，还有前几日才接下的圣上钦点的几样活儿，总不能为了赶早成婚而误了正事。其实……”</p>

程紫玉看了皇帝和李纯一眼，小心翼翼问到：</p>

“紫玉觉得春日还是太赶了，婚事放到秋日可好？”</p>

她这么问，是有缘故的。她担心老爷子前世那场病。按着前世，南巡结束后不久，老爷子便染了场风寒，随后病情来势汹汹……</p>

她一直怀疑与朱常安有关。此刻朱常安说要戎边，而老爷子身边明里暗里两拨人盯着，按理那场病不会再来。</p>

可万一呢……</p>

万一不是朱常安的手脚，万一老爷子是真病而不是被人下毒呢？若是那般，这一次，天塌下来她也要顶在荆溪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