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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正贤点了点头,便示意众人一同坐下。</p>
而秦丰在坐下之时,便稍加打量了一下陶长武。</p>
这陶长武和秦丰的想象中有些出入,本以为他该是个膀大腰圆的大财主模样,至少也该是体格粗犷的莽夫形象,却没有想到他个头不高,甚至于还有些消瘦。</p>
他刘海下垂,遮掩住了小半边的脸,但窗外偶有微风吹过,便能够让秦丰看到他溃烂的左额头。</p>
并且在陶长武的脖颈上,还有着一条可怖的疤痕,径直连到他的背后。</p>
“这位小友,似乎很在意我的容貌?”</p>
注意到秦丰的视线后,陶长武便是如此说道。</p>
秦丰一愣,便立刻收回了目光。</p>
“并非有意,请勿在意。”与此同时,秦丰也是收回了目光。</p>
而陶长武看着秦丰,便微微一笑,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p>
“太子殿下,议事之前,不如先饮茶一杯。”</p>
说话间,公孙器便起身为太子倒茶,“在此处静心品茶,岂不别有一番风味?”</p>
说罢,他便已经为芈正贤满上了一杯茶。</p>
而在这之后,他便是将茶壶放到了秦丰二人的面前,示意他们自便。</p>
芈正贤倒也没有多虑,端起茶杯便轻轻一品。</p>
“好茶。”</p>
道一声后,芈正贤却将茶杯放回到了桌面,“茶是好茶,但……今日公孙大人,应当也是客人,怎的做这些该主人做的事情呢?”</p>
“若将楚国比作一座府邸,那楚王族便是一家之主,而我等做臣子的,便是管家、下人。”公孙器说道,“如此,又何来</p>
主客之分,为家主倒茶不也是我等管家应尽的义务么?”</p>
芈正贤看着公孙器,便笑道:“可有的时候,管家也会变成喝茶的那人,而倒茶的却换成了别人,世家很长了,管家可还记得如何倒茶?”</p>
“只要家主不忘如何喝茶,管家又如何会忘记倒茶呢?”</p>
“正如这一杯茶,本不该是我来喝,甚至都不该是公孙大人来倒。”芈正贤道,“可公孙大人可还记得,我为何会在这里喝着一杯茶,而公孙大人又为何会在这里倒这一杯茶?”</p>
“楚王族要自保,做臣子的也同样要自保,有些时候,换做是谁都会身不由己。”公孙器这般说着。</p>
而争论到了这里,芈正贤便暂时停下了口舌,而再次端起了茶杯。</p>
“楚国的江山,楚王族自己掌控,不需要他人插手。”</p>
芈正贤说罢,便将茶杯中的茶一饮而尽。</p>
“楚国,并不只有楚王族一家而已,若只需要一个王族便可令举国太平,那还要什么文臣,要什么武将,要什么封疆大吏?”</p>
公孙器也举起了茶杯,说道,“即便是苍龙,一口也吞不下巨鲲。”</p>
话至此处,芈正贤不语。</p>
啪嗒。</p>
忽然,一个茶杯不轻不重地放到了桌面上,引起了两边的注意。</p>
拍下茶杯的,是陶长武。</p>
“不好意思,刚才茶喝多了,我得离席如个厕。”</p>
说话间,陶长武便是起身。</p>
此时,秦丰也匆匆起身。</p>
“我来的路上就像解个手,一直找不到机会,我和陶大人一起去。”</p>
说出这番话的同时,秦丰也是失意着让苍巽起身。</p>
而后,三人便一同离开了雅间。</p>
廊道尽头,陶长武走在前面,秦丰和苍巽则走在后面。</p>
“陶大人,且慢。”</p>
“何事?”</p>
“你究竟作何想法?”</p>
“什么作何想法?”</p>
“你是打算就继续站在楚国大网的一边,还是……”话至此处,秦丰稍微一顿,随后低声说道,“站在养育了你的楚王族这一边?”</p>
这番话一出,陶长武便是站在了原地,默不作声。</p>
这正是秦丰从杨海的眼中看到的,关于陶长武的秘密。</p>
他,是当今楚王,芈雍德的异母弟,当年那一场夺储的落败者。</p>
“那封信,是你寄来的吧?”</p>
良久之后,陶长武问道。</p>
秦丰点头:“是的,那么,你的回答是?”</p>
“如果换做是你,你的回答会是什么?”</p>
“我……”</p>
“要我尽心尽力,为他去守他从我手中夺走的江山?”陶长武盯着秦丰,冷笑中带着苦涩地说道,“你太天真了。”</p>
而秦丰看着他,却是微微一笑。</p>
“我会读心术,你信么?”秦丰说道,“你心中想的,恰恰和你说出口的完全相反。”</p>
陶长武一愣,随后笑道:“呵,天真。”</p>
虽然难以置信,即便口头上都已经这么说了,但在心里,他还是抱着一试的念头,把所有的事情都向秦丰交代了。</p>
“我明白了。”</p>
当他把所有事情都说完的那一刻,秦丰点头应诺。</p>
而后,陶长武才真正相信了秦丰的所谓读心术,同时……</p>
“我特么快憋不住了,你这臭小子!”</p>
说罢,他便冲进了厕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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