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脑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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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单是统一由蔺时年先付，方颂祺在上车后，通过微信直接转账给魏必。</p>

车厢内又是安静。</p>

方颂祺始终看着窗户外头，好像有美景。</p>

抵达她公寓楼下时，蔺时年打破沉寂：“不看日记了？”</p>

方颂祺收回视线，别了一下自己的一绺头发到耳后，淡笑：“你呢？不就是想和小九有段独处的时间？”</p>

蔺时年反诘：“你不是不承认你和小九是同一个人？”</p>

方颂祺轻嘲：“你不是总要把我当成小九？”</p>

蔺时年强调：“方颂祺就是方颂祺。我认得的也是方颂祺。”</p>

“随便吧。”方颂祺的话听起来似乎无所谓，实际意思就是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想法。</p>

蔺时年看着她，没再说话。</p>

方颂祺又喃喃：“小九真可怜。”那么可怜的人，她为什么要是她？她才不是……</p>

“不需要同情。同情没有任何作用。”蔺时年说。</p>

“那么‘长腿叔叔’用实际行动来邦她了？”方颂祺问。</p>

久违的四字称呼，蔺时年的眸光深深浅浅。</p>

方颂祺挺想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每天活在不安中吗？不安每一次我获取到的以前其他人格的记忆，是否和你对小九的伤害有关？”</p>

就像她最近总在恐惧，发的梦又是方婕对她的伤害……</p>

蔺时年没有回答。</p>

见状，方颂祺道别下车：“谢谢，我先走了。”</p>

蔺时年捉住她的手：“你这次具体梦见了什么？”</p>

方颂祺先是下意识低头，很快仰起来，看挂于半空的月亮：“五年前到米国头一天的事情。”</p>

…………</p>

隔天是周末，方颂祺仍没去海城见马医生，但她也没的休息，因为报社的团建安排在这个时候。</p>

团建不同于日常的聚会聚餐，不是方颂祺想不去就不去。一早她起床，去到公司和同事汇合，乘大巴车前往拓展训练基地。</p>

犹记得进入dk前的实习生培训，去的是甘露寺附近的古镇，这回的地点也安排在鎏城范围内，一地质公园景区，既能团建又能游玩。</p>

方颂祺不意外地又和杏夏分在一个房间。</p>

“好久没和阿祺你一起住了。”杏夏很高兴。</p>

“嗯。”方颂祺回应得不是特别热情。</p>

杏夏好似未察觉，又询问几句她最近的情况，搞得好像她们平日在报社里相互见不到对方似的。</p>

不过虽然在报社里确实抬头不见低头见，尤其在一个动不动就开会的组里，但还真很少面对面说话，更别提聊私人生活。</p>

在房间里稍加整理后，两人被喊出去吃午饭。</p>

团建的活动内容则从这午饭时便开始，所有人半屈腿在饭桌前，最早坚持不住坐进椅子里的两个人这几天都要给大家当跑腿，坚持最久的两个人则额外有奖励，其余人的成绩自然也会以分数计入最后的总评。</p>

“跑腿”这个设置，可以算是给处于实习期和试用期的几个新人减轻负担，因为平时大家有事已习惯找他们办，方颂祺被除amanda以外的人使唤的次数虽不多，但也挺烦的，因为说实话，并非每件琐事都是对能力的锻炼，确确实实存在少数前辈欺压后辈的现象。</p>

方颂祺想快点结束快点吃饭，所以见已经有两个人没站稳坐了椅子，她也就没再去争最后的奖励。</p>

相较之下，杏夏就比她积极进取得多，强撑得双脚颤抖脸憋红，险些摔倒。虽耐力没比过几位男同事，但是女同事之中的佼佼者。</p>

amanda似乎对方颂祺有意见：“我们老油条就算了，你作为新人怎么总是一点拼搏精神都没有？当着领导的面，你也该表现表现。”</p>

“抱歉，给姐儿你丢面子了。”方颂祺耸耸肩，“大家不都知道我是董事长外孙的女朋友，那我还要什么拼搏精神？又为什么要在领导面前表现？”</p>

话出口，她突然想起她答应过沈烨，不故意抹黑自己让别人误解，还是又追加道：“之后如果碰到擅长的项目，我会努力的。”</p>

amanda带方颂祺个把月了，对她的性子了解个七八分，听言表情怪异：“你是生病了还没恢复，还是转性了？”</p>

方颂祺也没因为她是前辈就给她面子，忍不住翻白眼：“行，那我继续给姐儿你丢面吧。”</p>

“其实我是想提醒你，你们新人团建成绩如果好，年底是可以争取到公司组织的出国旅游福利。你两耳不闻窗外事，和你的那些实习生同学还处不好，肯定不清楚。”amanda齐刘海下的一双眼睛难得含一丝笑意，使得她不若平时严肃气场强。</p>

方颂祺嘴欠：“姐儿，你没事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别总老气横秋。”</p>

amanda的笑意即刻收起，咬牙切齿想抽她。</p>

方颂祺已吃完，赶紧溜。</p>

杏夏将方颂祺和amanda的互动收入眼中，回去房间小憩时表达了对方颂祺的羡慕：“阿祺你和曼姐（即amanda）貌似磨合得越来越好了，有时候看着都不像前辈和后辈。”</p>

“是么？”方颂祺抱着笔记本电脑哒哒哒敲击键盘，两字之后无下文，可以说是她专注于屏幕，也可以当作她敷衍。</p>

这并不影响杏夏对她的倾诉谷欠望，苦恼道：“我师傅比amanda还要严肃，我有点怕她，这么久了，她好像也不太喜欢我。”</p>

方颂祺向她示意手机：“我去接个电话。”</p>

走到外面，一接起她便对沈烨表达感谢：“你把我从杏夏那里拯救出来。”</p>

“怎么了？”</p>

“就和我闲聊呗，我不想被打扰，又稀罕你的奖励，所以忍着没发脾气。”语气虽揶揄，话完全是真的。</p>

沈烨笑。她是捡着缝就预订甜头。</p>

“别光笑。”方颂祺叨叨，“你得明确答应下来。”</p>

沈烨无可奈何：“好好放松，回来再说。”</p>

他将她的此次团建也当作她的一种解压。</p>

方颂祺并不认为:“哪门子放松？”她叹气，“你要是还在报社就好了，有意思得多。”</p>

没多久杏夏来喊她去集合，她才收了线。</p>

拓展基地的人不止他们鎏城日报这一批，还有别人来团建，或者大学生纯粹组织来玩的，另外也听过dk旗下还有几个子公司前两天来的还没回去。场地充足，大家各玩各的，互不影响。</p>

今天只有半天，报社的活动安排相对娱乐性质，是真人cs，方颂祺怕晒，也不敢兴趣，没管什么团队不团队，过程中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让自己被打中，下场去乘凉休息。</p>

晚上的篝火晚会因为有酒有肉有的吃，方颂祺还挺喜欢，但被迫表演了节目。这对她来说并不难，信口高歌一曲，轻松过关。</p>

然后听前辈们谈起早年接触过的在新闻史上占据一定地位的重大新闻也是相当不错的体验。包括amanda，也挑了些她参与国内两次大地震报道的事情聊了聊。</p>

方颂祺最感兴趣的还是有一位官媒过来的前辈分享其曾经作为战地记者的经历，仿佛听另外一个世界的故事般。</p>

amanda来了句故作不高兴：“老闫，你知道我们组这大半年在忙的专题和非洲密切相关，你这也是我们要做的一部分内容，赶紧抽个时间让我们的小朋友对你做个采访。”</p>

被叫做老闫的前辈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采什么访？我这儿根本没什么好采访的，严格意义上讲，我这顶多算被派往战区进行报道的记者而已。”</p>

说着，他给amanda出主意：“你的最佳采访对象应该是我们董事长。”</p>

amanda疑虑：“是吗？我怎么不清楚？”</p>

方颂祺以及在场的其他人亦一头雾水。</p>

老闫：“当然有。董事长年轻时不是在港媒工作过？”</p>

amanda：“在港媒工作期间他上过战场？”</p>

方颂祺对冯松仁曾就职于香港媒体有印象，不过那段经历在冯松仁长长的履历里仅仅简单地带过一笔。</p>

老闫笑：“我也不记得我是从哪里知道的，反正确实有这么一回事。董事长的成就太多了，那是董事长还没干出什么大名堂时的经历，外头的人采访他多挑浓墨重彩的事情事情说，也很少有人清楚吧。港媒有体制上的优势，对比大陆，战地记者的数量多，而且更专职专业，比我有采访价值得多，小曼（即amanda）你要做的话就做董事长的。”</p>

“……”</p>

团建不代表完全不管工作，时间差不多后，大家各自回住所，该处理事情的处理事情，该休息的休息。</p>

方颂祺一个不小心也忙到零点，才去洗漱，并且没忘记睡前再吃一次马医生开的药。出门在外，她希望不要发生意外。</p>

杏夏看见她吃药，关心：“阿祺你生病了？”</p>

“嗯。”方颂祺用温水送服完药、丸，把药瓶塞回包里，淡淡道，“我脑子有病。”</p>

杏夏：“……”</p>

…………</p>

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p>

方颂祺度过很安稳的一、夜。</p>

上午的安排简直和旅游观光没区别，基地的人带他们打卡了这里很出名的飞瀑流泉、清溪幽潭、石柱林、一线天几道风景。</p>

中午在半山腰吃农家乐。</p>

饭后方颂祺出来打水喝时，远远地竟然看见冯孝刚？？？！！！</p>

草！看来之前说的同样也在这边进行团建的dk旗下的几个子公司里，有冯孝刚被调派去的那个。</p>

所幸，冯孝刚那群人和报社是相反的方向，往山下去回基地，他们则继续逗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