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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青衫举人段明诚离去，带走了那位垂死的蒙面灰衣武道宗师。</p>
草鞋少女也没有久留，被古怪道人陆桢以其受伤太重为由，千劝万劝后带走。</p>
胡桃子小巷里，只剩下徐良和李富贵。</p>
徐良看了看不远处的那一具无头尸体，又看向被打斗毁掉的房屋废墟，沉声问：“管家，现在怎么办？”</p>
李富贵面无表情，道：“回府。”</p>
“回府？”徐良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道：“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死了人，我们不用去报官？而且，这里的损失谁来负责赔偿？”</p>
“报官就不用了，这里的损失，自然会有人来负责，不用你操心。”李富贵平静地道。</p>
“为何？”徐良不解。</p>
难道这个世界这么荒诞，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也没人管？那些无辜受牵连的普通老百姓怎么办？</p>
“你刚才不是已经见过官了吗？”李富贵淡淡地扫了徐良一眼。</p>
“啊？”徐良很吃惊，又很迷糊。</p>
刚才见过官了？哪位？</p>
他绞尽脑汁，最终拧着眉头问：“那个青衫读书人？”</p>
李富贵点头，郑重说道：“他是一位举人，才气满六斗，如今是这河洛城的代督治。”</p>
徐良纳闷，举人就能当官？</p>
要知道，在科举考试中，通过乡试考试的人都可称为举人，相当于小考而已，之后还有会试、殿试呢，难道不是进士在翰林院学习并且通过考核后才有资格当官的？</p>
而且，才气六斗是什么鬼？他只听过说才高八斗！</p>
突然，他想起顾灵说过的话，儒家读书人养才气，定文位，不禁恍然，才气多寡，文位高低，代表着的是走练气一途的儒家读书人的本事强弱，科举制度那一套似乎在这里不适用。</p>
这么一想，先前众人听到九斗进士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各异神色，就不难理解了。</p>
文位有童生、秀才、举人、进士四等，如果说与举人相对应的武道境界是宗师，那么李富贵在提到段明诚的时候，脸上露出的郑重之色，就一点也不奇怪了。</p>
六斗举人，差一步便晋升到进士。而七品宗师，距离大宗师尚差两个小品阶。</p>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p>
徐良想通了这一点，心中更加震撼，不敢相信那个文弱书生竟然可能是比李富贵还要强大的高手。</p>
“这个世界，不仅变态，还很不可理喻。”他再次感慨，深感无力。</p>
“百无一用是书生”以及“手无缚鸡之力”等这些对读书人的认知，在这个世界都变得不成立了。</p>
这件事对他的冲击很大。</p>
“走吧，回府向小姐复命。”李富贵的声音把徐良从胡思乱想中拉回现实。</p>
“等等，我们来这里不是要找人的吗？”徐良终于想起正事来。</p>
李富贵摇头，道：“那两人早就走了。”</p>
徐良一怔，燕小乙和赵小六是混迹在江湖底层的小混混，也是混江湖老油条，早前听到动静，恐怕已经开溜了，此时的确不可能还等在家里让他们找上门去。</p>
于是，两人离开胡桃子小巷，赶回杨府。</p>
李富贵先行去跟杨晴复命，两人在书房里密谈了很久，徐良站在门外都跟瞌睡虫大战三百回合了，才见到李富贵从里面走出来。</p>
“小姐在等你。”李富贵轻轻招手，示意徐良独自进去。</p>
徐良推门而入，又反手掩上门。</p>
杨晴依旧是坐在书桌后那张上等檀木打造的椅子上，似乎在想着事情，有些心不在焉。</p>
“小姐。”徐良轻声请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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