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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发童颜用来形容灵气的词是“纯粹”,而不是“纯净”,这里面大有说道。</p>
所谓纯粹,乃大哉乾乎,刚健中正,纯粹精也,绝不掺杂其他成分,这种灵气说的是灵气的本质。而纯净灵气则不同,纯净只是单纯没有污染,是灵气的外在表现。</p>
据说上古之时,天地灵气充盈,那时的天地间的灵气具是“纯粹灵气”。即便是凡人无法吸收灵气为己用,但天长地久受灵气淬炼身体,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修士更可以直接与天地间灵气互动,排山倒海,改天换地也是寻常手段。</p>
可到了当世,灵气稀薄得即便是修行人也难以直接感受得到,修行人只能从食物和其他物体中摄取灵气,这些灵气已是经过物体转换过的“类灵气”。修士吸收“类灵气”后,需转化为独属于自身控制的灵气,整个过程要求修士不断的对灵气去芜存菁,最终化为“纯净灵气”。纯净灵气对人体已然无害,却仍不是灵气的本质形态,因为其中夹杂着修行人自身的属性,甚至是修行人的意识。</p>
可以说,从某些层面上来看,当世已经没有了纯粹灵气,只有具有修行人属性的纯净灵气。</p>
之前的那道金光几乎席卷了半个京城,在此范围内的修士之所以各有不适,不是因为金光具有攻击性,而是那金光正是纯粹灵气,对人体大有裨益。</p>
为何对人体大有裨益的纯粹灵气,却让修士们晕倒的晕倒,吐血的吐血,可普通人却没有任何不适呢?只因为普通人对灵气没有感应,金光穿透身体只会带来好处。可修行人已经习惯了体内的纯净灵气,与纯粹灵气并不兼容。当纯粹灵气透体而过,不啻于有人用秘法向其发出攻击,身体自然做出反应。但纯粹灵气乃是灵气的本质,所过之处如煌煌大日,纯净灵气一触即溃。修为低的受不得冲击直接晕倒,受伤反倒不深。修为高的人层层抵御又被层层摧毁,受伤反而越重。</p>
虽然是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鹤发童颜和老张飞却在第一时间赶来,这里面也有其原因。</p>
现代物理学所说的能量守恒定律,虽然并未完全揭示能量运转原理,却也掌握了几分天地间的道理。自守关人设雄关,断仙凡之后,天地间灵气日益稀薄,不是灵气变少了,而是灵气转化为其他方式而存在,不能被修行人直接吸收或运使。若真是灵气消失,这世界也就一片死寂了。</p>
时至今日,天地间的灵气,也就是纯粹灵气几乎不可被修行人感应,这不仅使修行的难度比过去无限加大,更意味着那些引导天地灵气而成的术法都将无法运使。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修行人再也没有传说中的移山填海之力,什么一掌开山、什么一指断江、什么飞剑万里取人首级,那些统统都成为了传说。修士打架不再飞来飞去,都得乖乖的你一刀我一剑的来比划,和普通人相斗并无什么二样,简直是愁杀修行人了。</p>
现在突然出现的纯粹真气,尽管让众修行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也让这些人知道了什么才是“纯粹灵气”。虽然仅此一瞬、一时、一次的体验,还不至于因此而能感受到天地间稀薄的纯粹灵气,但如果能多试验几次,难保不会有天赋卓绝的人就此开窍,从此能直接和天地间灵气形成交感。</p>
这绝对是修行界的大事。</p>
为此,鹤发童颜和老张飞循着微弱的感应寻到秦府,然后又压下性子,和忠老汉商量。</p>
“小秦,你应该明白那金光意味着什么。也许,那就是我们突破的契机,所以,你一定要告诉我们。”</p>
忠老汉呲着牙道:“你们突不突破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我们秦家的事情,何时轮到要向你们报备了。”</p>
“你这条忠狗别太过分了,真当我们怕了你不成。……”</p>
老张飞脾气也的确如张飞般暴躁,指着忠老汉鼻子就开骂,哇啦哇啦还不带重样的。</p>
鹤发童颜叹了口气,往门墩上一坐,眯着眼看着东升的太阳:“前年,一棵松死了。去年,孙瘸子也死了。这些天老姜头让阴神派的人把东江搞得乌烟瘴气,何故?你当只是受阴老魔的怂恿吗?试问我们这样年岁的人,还有谁能强迫我们的意志让我们做事。老姜头无非是寿元到了,不甘心而挣命。”</p>
“那又怎么样,我们秦家现在不要权力,不要利益,他们的死活,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忠老汉不为所动。</p>
“怎么会没有关系。当一个人该死却又不想死的时候,他能为了活着而付出任何代价。也许是你真的豁达,能直面生死,但我们不同,我们时间不多了,又没有阴老魔化生魂为寿元的本事,如果不能更进一步,早晚要散功而去。那纯粹的灵气,就是我们的机会。”</p>
鹤发童颜伸手对着朝阳,感受着冬日的温暖,缓缓的站了起来,斩钉截铁道:“哪怕活下去的机会虚无缥缈,但终究是机会。我们的心思和和老姜头一样,但凡有人阻挡我们活,我们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去死。无论闹成什么样,最多,也就是一死而已,又能有什么区别呢!”</p>
忠老汉沉默了许久,他的确不怕死,甚至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两个人还不能对他和秦家产生太大的威胁。可正如鹤发童颜说的那样,面对活下去的机会,他们能做出任何事情,就如同现在的老姜头一样。</p>
“我们家小姐交了一个朋友,今早从东江回来。”</p>
鹤发童颜浪费了一堆唾沫终于是没白费,高兴道:“让我们进去见一见他。”</p>
“不可能。”忠老汉往大门口一站,衣衫被气机鼓荡得吹起,他有他的底线和尊严,他也知道一些小姐的秘密,小姐带着那男人回来,是解脱多年心结的事,这事容不得外人打扰。</p>
“你放心,我们只是要当面确认一番,并不是要对秦家的客人有什么想法。都这个年代了,打打杀杀那一套已经不适用。何况我们有求于人,总不至于做出什么强迫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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