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弘农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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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卫士令，卫尉所属，秩六百石。</p>

如果是在汉灵帝时期，卫士令算是一个好职务。</p>

宿卫北宫，非皇帝亲信不得担任。可是现在嘛……</p>

“弘农王和他的妃子，就住在阿阁。</p>

此前，太后暴卒于永安宫，令太尉的处境非常尴尬，所以才决定重置南宫卫士令，在弘农王离开之前，务必要将他保护周全。所以说，丁君你的责任非常重大。”</p>

风雪，渐趋停歇。</p>

丁辰和高顺也换上了一身衣服，跟在一个瘦削的青年身后，沿着宫城的甬道缓缓而行。</p>

那青年，其实已过了壮年。</p>

只是他生得清秀，所以看上去年纪不大，和丁辰相仿。</p>

他走的很慢，似乎是在散步。但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种难言的气概，令人不敢小觑。</p>

此人和曹操同姓，名叫曹性，官拜骑都尉，是吕布身边一员大将。</p>

丁辰和高顺在傍晚时找到了卫尉，但却没有见到吕布。</p>

东汉以来，不设卫将军，而只设卫尉。</p>

此前的卫尉是何进心腹，但是却在何进被杀之后，也惨遭毒手。不禁是卫尉被害，连带着南北宫卫士，死的死，逃的逃，整个宫城内部的守卫，几乎被全被废弛。</p>

董卓入洛阳后，迅速收拢兵马，整合残兵败将。</p>

可卫尉一职，始终未能找到合适人选。于是，这卫尉一职，就暂由吕布来担当。</p>

但吕布又不是那种能耐住寂寞的人，所以名义上卫尉，可实际上也就是挂个名。他平日里或是在太尉府值守，或是在军营，很少在卫尉值守，而是让手下来轮值。</p>

曹性，就是今晚的轮值者。</p>

曹性并非第一次听到丁辰的名字，这些日子，他其实听不少人提及。</p>

郝萌，和曹性一起从并州而来的袍泽，提起丁辰便咬牙切齿；张辽，昔日曹性的上官，而今和曹性平级，却对丁辰评价甚高。吕布提到过丁辰，言丁辰乃‘狮儿’，可与张辽争锋；李儒在今天也说起了丁辰，还说让曹性对此人，要多加小心……</p>

总之，曹性听到了很多种关于丁辰的版本，但实际上却并不相信。</p>

他今天专门在卫尉等待，就是想要看看，这丁辰到底是怎样一个人。</p>

“丁君，有些话我不妨说明白。</p>

太后暴卒之前，两宫卫士名存实亡……你也知道，阉党祸乱朝纲，两宫卫士几乎全军覆没。太尉入洛阳后，精力都在朝堂之上，根本没有功夫来重置这两宫卫士。</p>

可未曾想，太后暴卒于永安宫，令太尉极为愤怒。</p>

为了保证弘农王的安全，太尉临时从军中抽调出八百锐士，这才重建了南宫卫士。”</p>

曹性带着丁辰和高顺穿过角门，来到了阿阁。</p>

只见，巍峨宫殿在风雪，却透出一种衰败之气。</p>

“丁君，南宫卫士令不好做，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你可要考虑清楚才是！”</p>

一个不小心？</p>

丁辰心中不禁苦笑。</p>

他哪能不明白这五个字的含义，无非就是说弘农王发生意外，到时候他难辞其咎。</p>

可是，他有别的选择吗？</p>

丁辰朝曹性看了一眼，沉声道：“不做这卫士令，难道再回洛阳狱吗？”</p>

“哈哈哈……那倒不至于！</p>

其实，君侯对你颇为赞赏，若你愿意，大可以到他帐下做事，相信君侯不会亏待你。”</p>

丁辰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p>

“算了，我与温侯部将有龌龊，若到了军中，天晓得会不会被他玩死。”</p>

“如此说，你决定留在这边。”</p>

丁辰一摊手，“曹将军，似乎我并无其他选择。</p>

而且，我听你的意思，似乎只是让我宿卫阿阁，保护弘农王的安全。若如此，倒可勉力为之。”</p>

“你怎知道，你只是保护弘农王？”</p>

丁辰嘴角微微一撇，轻声道：“曹将军，这一路上，你提及弘农王有十一次，我岂能听不明白？”</p>

曹性一怔，旋即大笑，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p>

“既然你已经清楚了职责所在，我也就不再赘言。”</p>

他说着，迈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道：“丁君跟上，我先带你去拜见一下弘农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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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阁，如果用字面的意思来解释，就是指四面有檐溜的阁楼。</p>

不过在宫城内，阿阁则是特指一座分为上下两层的阁楼式宫殿。它是南宫一座极具特色的宫殿，周围的环境极为幽静，坐落于南宫一隅，站在楼上，可眺望洛水两岸景色。</p>

弘农王刘辨，自从被董卓废黜之后，就居住在这座宫殿之中。</p>

丁辰在阿阁一层的大殿里，终于见到了这位废帝。</p>

刘辩，生于熹平五年，如今方十五岁。</p>

他看上去并不强壮，甚至说有些单薄……据说，刘辨刚出生的时候，身体并不是很好。加之他之前的皇子大都夭折，于是汉灵帝就把他送出宫外，交由一个姓史的道士照顾，这才算是顺利成长，并随着母亲何太后日渐受宠，于是便返回宫中。</p>

此刻，他孤零零跪坐在大殿丹陛之上，目光有些游离，似乎无法聚焦于一点。</p>

“臣，太尉帐下骑都尉曹性，拜见弘农王千岁。”</p>

曹性神情肃穆，走进大殿后，躬身参拜。</p>

丁辰跟在他身后不敢怠慢，也双手抱拳，一揖到地，“臣丁辰，拜见弘农王千岁。”</p>

“曹将军，有事吗？”</p>

弘农王似乎回过神来，声音略有些颤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