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天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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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不可能再利用大自然去孕育，用漫长岁月去等待。</p>

你必须用自己知晓的一切事物，想方设法地留住她，留下这个画面。</p>

那么剩下的，就是作画的工具、染料，以及最为重要的技艺了。</p>

思无邪铭刻符文，就是作画，他常年在一个只有两拇指大的石头上作画，这一画，就是五十余载。</p>

当思无邪理解了「阴魔气尸柩符文」的形成规律后，已经是五天后了，这五天，新买来的符文笔就放在身前。</p>

他没有拿起过一次符文笔。</p>

拓印的符文时刻展示着，思无邪观察静物，脑海中生成一个又一个的下笔点，找到了一个个看起来流畅的行走方式，然后又一个个抹去，再生成。</p>

冲突，</p>

演化。</p>

有形，</p>

无神。</p>

最终伸出手，一把拿起符文笔，在一旁的槐树板上开始了第一次铭刻。</p>

魔气注入，笔行无声。</p>

这一层符文，几乎是一气呵成。</p>

为什么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在最关键的一笔上，他动摇了。</p>

“不、不对，不对……刚才的符文规律是对了，但缺少了神韵。”</p>

神韵是一层云，看的见抓不到。</p>

规律是脉络，它亘古不变。</p>

只有沿着脉络，没有一丝误差，才能抓到那层云，从而留住神韵。</p>

思无邪知道自己肯定是出现了误差，丢开废弃的槐树板，从一旁码放整齐的槐木墙上抽出一块放好，再次落笔。</p>

误差，就像镜面上的细微凹点，只有不断的摸索，才能找到位置。</p>

魔气消耗着，第二次铭刻，再次以失败告终。</p>

第三次，失败。</p>

第四次，失败。</p>

……</p>

第五十次，失败，槐树板堆成了一座小山。</p>

思无邪盘膝运转炼气诀，一边恢复一边回忆。</p>

魔气的修行从来容不得分心，魔元鼎炼气诀同样如此。思无邪分心他用，魔气又偷偷摸摸地加速运行起来。</p>

越来越快。</p>

越来越放肆。</p>

无漏手链舍利佛光扩散，光晕纯净，镇压下魔气异动。</p>

思无邪已经习惯了，在魔气缓慢下来后便继续感悟符文奥秘。“等等……慢下来，魔气慢下来了……它很快很流畅……却不得不慢了下来……”</p>

思无邪双眼熠熠生辉，中断魔气恢复，再次拿起一块槐树板，认真铭刻起来。前面步骤不变，在进行到一半后，符文笔仿佛遇到了阻碍，虽然魔气持续注入着，但它行进的速度却慢了下来。</p>

用毛笔书写，落笔后速度一旦变慢，笔下的纸就会堆积墨水，所写之字，所书之物，自然被墨水毁去。</p>

但这个符文不是，符文笔所驻留的地方，似乎恰好存在凹陷，能够将滞留的魔气容纳，是以符文非但没有因此毁去，反而生出了一种特殊气韵。</p>

思无邪的眼睛越来越亮，当符文笔的速度恢复正常时，他嘴角微微上翘着。</p>

收笔，符成。</p>

思无邪畅快笑着：“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想要铭刻成尸柩符文，得先让笔慢下来，后半段的符文看似无有差异，其实内里蕴含了许多空缺，不填满空缺，就构不成一个整体。”</p>

“唉，老夫果然是一个天才。”</p>

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负手望天，说出老气横秋的话语。</p>

思无邪得意了一阵，就迅速平静下来。</p>

“那些尸体耽误不得，耽误越久，品质越低，未来能炼成的僵尸，就越差劲。”</p>

思无邪回头看了眼所剩不多的槐木，他购买了大量十年份槐树，在这一次练习铭刻「阴魔气尸柩符文」的过程中，消耗了一半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