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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参见陛下……”众人看着风风火火赶到后宫里来的蒋淳斌，尽皆下跪行礼，可蒋淳斌却是面色凝重，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好像是真的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p>
正在屋里头做刺绣的李灵韵听见外面“皇上驾到”的通报声，慌忙撂下手中的活计迎了出来，要知道蒋淳斌可是有一阵子没来她这里了。</p>
外面的芍药开得正盛，在日头下染着些彩色的光晕，许久没怎么出屋子的李灵韵觉得有些炫目，可还是一眼就搭上了正向自己走来的蒋淳斌，那明晃晃的亮色让她心弦一颤，声音便也跟着有些抖，“臣妾……臣妾参见陛下……”</p>
“灵韵……”蒋淳斌伸手扶住屈身行礼的李灵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半晌，方才叹了口气道，“你先跟我进来吧！”</p>
李灵韵没料到蒋淳斌会是这副态度，满心期待的结果却是对方不冷不热的样子，李灵韵心头不觉有些微微失望，但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道，“臣妾一直着人备着明前茶，就想着哪天陛下来了……”</p>
“不必了……”蒋淳斌抬手示意伺候的宫女退下，却又觉得自己表现得过于生硬，于是硬挤出一丝笑容，朝李灵韵招招手道，“过来，陪朕一起坐。”</p>
李灵韵向来是个温顺性子，蒋淳斌的话她更是自无不从，因此也不会主动去问蒋淳斌到底因何事造访，只是依言坐到他的身边，任由他抚着自己的手摩挲起来。</p>
蒋淳斌确实是不好意思开口，自己派她的父亲李思齐出使漠北，结果人家却死在了那里，纵使李灵韵是个懂事的，面对如此噩耗估计也难以平静。</p>
蒋淳斌能够打心眼里体会得到李灵韵的好，若是换作旁人见自己久久未至，肯定要追问一下原因，或者讽刺几句“是不是廖永忠新进献的那两个川蜀女子太过美丽，使得陛下流连忘返”之类的，但李灵韵从来不会，所以蒋淳斌总是能够在她这里感受到一种没有压迫感的舒服，当然，这也使得蒋淳斌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想到来李灵韵这里。</p>
“灵韵……”蒋淳斌舒了口气，终究是开口了，“你父亲出使漠北的时候，身受重伤，不愈而亡……朕……深感悲痛……”</p>
“哦。”李灵韵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变化，可蒋淳斌分明感到她手上一僵，“是……是怎么回事？”</p>
“你父亲为王保保所迫，自断一臂，流血过多而死……”蒋淳斌说这话时，愧疚感是很分明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王保保会以这种方式来遵守“不斩来使”的规矩，是啊，毕竟他们两人同朝称臣时有那么多年的恩怨，自己真的就想不到吗？</p>
李灵韵没有再说什么，可是身子却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尔后眼前一黑，竟晕厥了过去。</p>
蒋淳斌见状，连忙大呼“传太医来”，可就在此时，又有太监送来边将的折子：辽东的纳哈出纵兵掳掠，民颇受其扰……</p>
“王八蛋！”蒋淳斌气愤已极，直接将手边的白瓷杯盏摔了个粉碎，吓得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王保保一日不除，朕便一日不得安宁！”</p>
可气撒完了，蒋淳斌仍要面对北方那一团乱糟糟的局面，如今看来不出兵是不成了，必须要再一次进行北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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