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四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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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涯就带着儿子谭建国关了房门一起招待了他。</p>

至于为什么要关了房门呢？</p>

那个时候，村里的干部，基本不单独行动，讲究个光明磊落。</p>

其实主要是怕别人抓住把柄，拿来在大会上一批，你怎么也说不清的。</p>

而周开路或许性子直了点，但是能当上大队长，就不是什么死心眼的人，该避嫌还是要避嫌。</p>

谭建国父子看周开路，平时作风也是蛮“磊落”的，这次居然一个人大晚上来拜访，肯定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所以这才关了房门。</p>

周开路到了谭家，先是夸了一遍谭建国养猪不错，大队的小猪崽子产量提高了，然后一头猪足足胖了三十斤，然后夸谭涯教子有方，文采高，最后夸谭仙人谭颂是镇队大宝……再然后轮到了谭璋三兄妹。</p>

这样一夸，谭涯一配合，就花了半个钟头左右。</p>

互相恭维完毕以后，大家心里面都打开了，心情也比较好。</p>

“其实这次来，是有事要你老爷子帮忙。”周开路小心翼翼的看了两位一眼。</p>

谭涯迅速瞟了一眼谭建国，摸着胡子道：“周大队，我爹出村的事，你也知道了啦，他老人家不在啊。”</p>

“诶！”周开路拍大腿，“出去总有回来的嘛，你们说是不是？我就问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回来嘛！要不你们告诉我，他去的是哪一方嘛。”</p>

谭涯苦笑一声，“这……周大队，我先跟你讲咯，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忙。”</p>

“嗯。”周开路耐心的在听。</p>

“是我爹那个性格啊，他不喜欢跟我说话啊！这次出门都不跟我说的！我既不知道他去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p>

周开路狐疑的看了谭涯一眼，然后也知道谭颂最喜欢的就是谭建国，便看向了谭建国，“建国，你知道你爷爷去哪里了么？”</p>

“知道。”谭建国指了指西方，“去西边了，有人请他去砸神打！具体是哪里，他也不敢告诉我们！”</p>

这么一说，周开路倒是信了点，那眉毛皱得都能藏一升的米，“哦，这样啊……”</p>

周开路就这样皱着眉毛起身了，“那我就噪聒（湘乡话，和聒噪一个意思）了，先走了。”</p>

谭建国便从后门把周开路送走了，踮着脚尖看了一会，连忙回到了谭涯的房间，“爸，我看周大队去了肖建平的家里去了，看来真的有事，要不要我后面去问问肖建平什么事？”</p>

“多事！”谭涯怒道，“管你什么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清白？你不要再管这类事了。”</p>

“爸！”谭建国恭恭敬敬的劝到，“您怎么老糊涂了，我们谭家这么受周队长照顾，还不就是拜爷爷的面子，现在啊，有事我们不帮本来就不占理了。</p>

“如果肖建平要是再出了什么事，我谭家啊，就没人罩了。怕搞不清话术（话术，湘乡话，也叫化数，就是“清清楚楚”的意思）啊！”</p>

谭涯听了脸色很痛苦。</p>

谭涯现在其实心理很慌，在南京政府的时候，他就一直信奉靠山主义，有靠山不说可以胡作非为，但是安安稳稳搞中庸还是可以的。</p>

现在靠山一个个减少，谭涯实在没谱，听了谭建国的建议以后，他背过身子，想了一会，“那你就去摸摸情况，但记住，我们只要心里有数，千万不能什么事都参和进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