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云上仙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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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均匀浅淡的呼吸声大概是为了不打破这片宁静，特地的混在轻纱抚面般的风里，稍不留神，就跟着一同飞走了。</p>

直到一道清冽的水流声入耳，一股清香从鼻入了脑，连心都一点点有些悸动，九凝才慢慢睁开了眼。</p>

看到一只碧玉小盏，里有水波荡漾，香溢袭人，若有若无的热水汽烟，像极了半推半就，神秘妖娆的妖仙。</p>

“甲露香嫣绿。”九凝起了身，口中说着杯中香的名字，望向的却是眼前的人。</p>

“好眼力，”她端起茶，对九凝一笑，继而又道：“露香嫣绿，天界一等一的茶品，甲露香嫣绿更是露香嫣绿中的极品，今儿也是第一次尝到。”</p>

女子又细呡了两口，满意的笑了笑，茶香入口，回味无穷，像是一头栽进了花丛的蝴蝶，过眼的姹紫嫣红千秋各异，目不接暇，流连忘返。</p>

“这样的好茶，其实并不是我最爱，听闻最爱这甲露香嫣绿的是九灵神尊。”</p>

这人毫无疑问，就是这府邸的主人玉光仙子了。</p>

但看她一身杏色长衫，干净平整，只用一根木簪稍稍挽了些头发，眉目娇俏，笑起来又是说不出的温婉。</p>

玉光仙子给九凝也斟了一杯茶，甲露香嫣绿泡出来的茶，是没有颜色完全透明的，和他的味道一般，独特纯粹。</p>

即便如此，玉光仙子话语中那两分的试探，仍是无法叫人忽略。</p>

“本尊识得这茶，正是在神霄殿与九灵神尊共事时，听他说过一二。”</p>

九凝捏住飞到她面前的青玉小盏，闻着茶香，小呷一口，待香满口腹，又尝了第二口。</p>

她鲜少喝茶这种东西的，只是想着九灵喝茶时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学了出来。</p>

玉光仙子见她喝茶的样子，撑着腮笑意盈盈，“都说九灵神尊身界半尺，毫无生机，九凝神尊是个例外。”</p>

茶杯被放开自动飞回了桌上，九凝礼貌一笑，道：“哪里，谣传罢了，神尊待人都挺不错的。”</p>

“嗯哼。”玉光默不作声，哼笑一声，凭空又拿了只碧玉色的小杯出来，将身前小盏里比得上任何琼浆玉露的茶水倒进了空杯，倒过去，倒过来，又倒过去，又倒过来……</p>

九凝心中一团乱，睡了一趟午觉，三魂没了七魄一样，总觉得玉光仙子的话不对味，细想来又没有什么问题，九灵着实冷冰冰的有些过头，却是个不错的神仙，她也只是看在同僚的份上替他辩解一二。</p>

九灵召出凝仙草留下的，也是她唯一命脉，一团小小的光，在掌心越开越大，落在桌上，变成了一个正在酣睡的小小婴孩，躺在柔软的花心里，吮吸着拇指。</p>

“这是仙子座下凝仙草的遗孤。”</p>

婴孩一落定，玉光仙子便被吸引了目光，满眼欢喜的轻戳了下婴孩的脸，随即将他抱进了怀中，来回轻摇着，又刮了下他的鼻尖，对熟睡的婴孩道：“我是你娘。”</p>

九凝不禁扬了扬嘴角，看来这孩子日后会过的很幸福，便是半仙之身，也不会有人敢多有闲话，即是凝仙草选中的人，那定是能托付的。只是不知，她破碎的神识，能看到多少。</p>

见孩子已经交到了对的人手中，欠下凝仙草的，只有偿还给她的遗孤。九凝拿出一面金色厚边令牌，上面清楚的刻着神霄殿三字，放在了桌上。</p>

“座下仙子一事，实在抱歉，没来得及……”</p>

“是那孩子自己的选择。”玉光抬起头，打断了她，显得有些落寞，又低头继续逗弄怀里熟睡的孩子，好像当年傻乎乎的凝仙草，躺在了她的怀里，怎么欺负也不愿意醒来。</p>

那小小的孩子，睡得有些过分的香甜，小小的一团，白里透红的脸蛋，像是个成精了的汤圆丸子。</p>

受人所托之事既已了结，她还想去神霄殿看一看，千年前的那场浩劫过去，又沉睡了许多日子，时隔这么久，都不知道这九重天有没有另一番变化。</p>

九凝默默起身，闻着周围的花香，香味繁多复杂，竟也没有一点点冲突，各有楚河汉界，互不侵扰，眼见不过来，连鼻子也不知道要如何选择，玉光之地，皆是良品，便想着慢慢走出去好了，再多享受享受这份美景。</p>

身后却突然出现个人，甫一站定，即道：“不好了！”凑到玉光耳边说起了悄悄话。</p>

九凝回头扫了一眼，正巧见到那突然跑出的女子弯下身子，一时也没心思欣赏这一片好景，见这样子，大抵是出了什么事，只想着不要多打扰，快些离去，方才那说着‘不好了’的声音却唤住了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