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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姜也觉得黄氏和庄秀将师傅看得太过严厉了些，再她看来师傅即不像那有些才气的女娘动辄伤风悲秋，也不似高大家那般自诩正统女学，古板教化，庄师傅见识广，言之有物，待晚辈也是极耐心的，从来也没因着装束罚过她。</p>
不过她也没听进去青禾的话，倒是瞪了她一眼。</p>
红裳见状忙对青禾道：“快把那件白底樱花的素锦薄袄拿来，来不及重新梳头，我给姑娘将珠花换成银箍如何？”后面那一句自然是询问陶文姜的，陶文姜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左右摆首看了一下，道：“算了，这这猫眼儿石的耳坠子换一对白玉的吧。”</p>
红裳笑道：“这样正好衬那素面袄。”</p>
陶文姜透过铜镜看到青禾捧着那薄袄，耷拉着眉眼，委屈得不行。毕竟是身边最得意的大丫鬟，陶文姜虽然恼她莽撞，到底不忍给她没脸，便开口道：“我看青禾手里的袄子也太过了些，正月刚过没几日呢。”</p>
红裳不语，青禾捡了台阶：“那我给姑娘再拿一件桃红色的棕裙来！这样看起来又清雅又衬这春日。”</p>
陶文姜果然笑着点了头。</p>
红裳但笑不语，青禾虽然直了些，到底心里还有成算，不肯压她，若她方才听了姑娘的话，弃了那素锦袄，另选大衣裳来，便枉费了一个屋里长起来的姐妹情分了。</p>
两人送了姑娘和庄秀到黄氏住处便返了回来，路上红裳提点起青禾来：“你真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了。”</p>
青禾委屈道：“我看姑娘也未必想换的。”</p>
红裳摇摇头：“姑娘就是觉得不必折腾，也必会折腾这一场的。”</p>
青禾惊道：“为何？”</p>
红裳回道：“这里可有庄秀姑娘的脸面呢！庄秀姑娘郑重其事去换穿戴，姑娘若敷衍可不就是成心让庄姑娘难堪了，更何况你不见夫人都已换衣了？”她压低了声音道：“我说庄姑娘不是咱们正经主子，这本没错，但她是贵客，咱们必得客客气气，礼数周到，今日庄大家登门，人可是直接请进了秋煦堂，阖府的太太小姐都挤过去了，该怎么着，你自己细想吧。”</p>
青禾愣了一下，已有悔意，对着红裳道：“你可真是九转玲珑心思，我自小跟着姑娘的，都没想着那么细。”</p>
红裳笑了，世门大户，家生的丫鬟比外边强些也不过是在吃喝讲究上，怎知外边求生的辛苦，尤其是在她曾经的那个地方，眉眼高低稍差一些就另一番天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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